第736章 罗马血·布匿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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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帕尼亚的麦浪被铁蹄碾碎时,正值盛夏。十万罗马禁卫军的青铜甲胄在烈日下泛着冷光,盾牌上的鹰徽连成一片流动的金海。为首的恺撒勒住战马,玄色披风被风卷起,露出胸前的月桂叶勋章——那是他在高卢战争中亲手摘下的荣耀。
“将军,迦太基人的营寨在三十里外。”副将布鲁图的铠甲上还沾着晨露,“斥候说他们有百万之众,雇佣军里有高卢人、伊比利亚人和努米底亚骑兵。”
恺撒的手指轻轻叩了叩腰间的青铜短刀。这把刀是他在阿莱西亚围城战中从维钦托利手中夺来的,刀柄刻着“命运”二字。他望着远处地平线上腾起的尘烟——那是迦太基佣兵的战旗,红的、金的、蓝的,在风里猎猎作响,像团燃烧的野火。
“百万?”恺撒突然笑了,“汉尼拔当年带着六万大军翻越阿尔卑斯山时,罗马人也是这么说的。”他翻身下马,靴底碾碎了半株麦秆,“去把第八军团的龟甲阵调上来,让第一百夫长带三百重步兵去探路。”
第一幕:斥候的血
第一百夫长马库斯带着三百重步兵摸进一片橄榄林时,正撞见五名迦太基斥候。那些人穿着镶铜片的皮甲,腰间挂着带倒刺的投石器,皮肤晒得黝黑,嘴里嚼着没熟的无花果。
“罗马猪!”为首的斥候吼了一声,投石器“咻”地射出石弹。马库斯的盾牌被砸出个凹坑,他反手甩出标枪,精准贯穿了对方的喉咙。鲜血溅在他胸前的鹰徽上,像朵绽开的红梅。
“结阵!”马库斯的吼声混着金属摩擦声。三百重步兵迅速组成龟甲阵,盾牌外翻,长矛如刺猬的刺般竖起。更多的迦太基斥候从树后涌出,他们的弓箭雨点般落下,却大多被盾牌挡住,少数扎进士兵的大腿或肩膀,却没能穿透锁子甲。
“这些佣兵……”马库斯抹了把脸上的血,“装备太杂了。”他看见左边有个伊比利亚人举着青铜剑冲过来,剑刃上还刻着狼头图腾;右边的高卢人挥舞着带锯齿的宽刃刀,头皮上涂着蓝色的战纹;最麻烦的是努米底亚人,他们骑在矮种马上,用标枪和套索骚扰侧翼。
“长矛手!刺高卢人的面门!”马库斯抽出腰间的短刀,“盾牌手!顶住伊比利亚人的冲击!”他的声音被喊杀声淹没,却像根钉子,牢牢钉在每个士兵的骨头里。龟甲阵缓缓推进,每一步都碾碎一具尸体,每道盾缝都渗出暗红的血。
第二幕:汉尼拔的遗产
迦太基大营的帐篷里,哈斯德鲁巴将酒杯砸在羊皮地图上。他的左脸有道刀疤,那是三年前在马其顿被罗马人砍的。“蠢货!”他揪住报信兵的衣领,“十万罗马禁卫军?你当他们是高卢部落的乌合之众?”
报信兵浑身发抖:“他……他的方阵推进速度比传闻中快一倍!我们的努米底亚骑兵冲上去,被他们的短刀砍成了肉泥……”
“够了。”哈斯德鲁巴松开手,目光扫过帐外的战旗。那些旗帜属于不同的部族:高卢的狮鹫、伊比利亚的狮身人面、努米底亚的鸵鸟——这是他用黄金和承诺拼凑起来的“联军”,却像盘散沙。他想起父亲哈米尔卡临终前的话:“佣兵的忠诚,是用金币买的;但罗马的纪律,是用鲜血铸的。”
“传令。”哈斯德鲁巴的声音突然冷静下来,“让高卢人去正面硬撼,伊比利亚人迂回到左翼,努米底亚人绕到罗马后方烧粮道。”他摸了摸腰间的弯刀,那是汉尼拔送他的,“等他们自乱阵脚,我要让恺撒知道——布匿的复仇,才刚刚开始。”
第三幕:方阵的重量
罗马军的号角响起时,恺撒正站在高坡上。他望着下方如潮水般推进的龟甲阵,盾牌反射的阳光刺得他眯起眼。这是他亲手训练的第八军团,每个士兵都能在奔跑中保持盾墙的完整,能在五步内将长矛刺入敌人的咽喉。
“将军!”布鲁图的声音从左侧传来,“迦太基的左翼动了!高卢人举着狼头旗冲过来了!”
恺撒举起右手,掌心向下——这是“稳住”的信号。罗马军的弩手开始齐射,铅制的弩箭如暴雨般倾泻,高卢人的皮甲被射得千疮百孔。但那些狂战士仍在冲锋,他们的吼叫声盖过了箭簇的破空声,仿佛一群被诅咒的战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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