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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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的跟班立刻哄笑起来。</p>

“可不是嘛，听说秦姑娘最是‘孝顺’，为了让亲娘和妹妹过上‘好日子’，不惜亲自把她们贬为仆役呢。”</p>

“王姐姐你可别这么说，秦姑娘是苏家的养孙女，身份尊贵，自然和我们不一样。”</p>

她们一唱一和，以为这些话能让任何少女羞愤欲死。</p>

秦望舒脸上连一丝波澜都没有，径直走到苏文远面前，微微福身。</p>

这副全然无视的态度，比任何反唇相讥都更让王若兰感到愤怒。</p>

“秦望舒！你聋了吗？”王若兰拔高了声音。</p>

秦望舒这才慢悠悠地转过头。</p>

“王小姐，”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寒意，“我苏家的女儿，什么时候轮到你这条王家的狗来教训了？”</p>

王若兰被她那眼神看得心头一跳，但随即又被更大的怒火所取代。</p>

她刚想反驳，便看到苏文远那阴冷的目光，正一动不动地盯在她身上。</p>

“我……我哪里教训她了？”王若兰气焰弱了半截。</p>

“对啊，我们就是玩闹罢了。”她的跟班也连忙附和。</p>

“玩闹？”</p>

秦望舒轻轻重复着这两个字，唇角勾起一个极浅的弧，那笑意不达眼底，反而让人遍体生寒。</p>

“把人推倒在地，撕扯衣衫，指着鼻子骂对方爹娘？”</p>

她顿了顿，视线在王若兰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上停了一瞬。</p>

“这般新颖的玩法，倒是让我开了眼。看来次辅王大人的家教，果然与众不同。”</p>

“你！”王若兰被噎得说不出话，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p>

“我教训她又如何？”她终于爆发了，仗着人多势众，气焰愈发嚣张，“她苏沐雪自己犯贱，觊觎我大哥，我不过是替我大哥教训一下不要脸的女人罢了！倒是你秦望舒，一个来路不明的养女，也配在这里对本小姐指手画脚？”</p>

她越说越得意，恶毒的话语像不要钱一样往外倒。</p>

“我听说你那个当将军的爹早就死在边关了，尸骨都找不全吧？一个没爹的野种，也敢在我面前摆苏家小姐的谱？”</p>

话音未落。</p>

一道残影闪过。</p>

“啊——！”</p>

王若兰尖锐的叫骂，变成了一声被硬生生扼断的凄厉惨叫。</p>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苏文远不知何时已站在王若兰面前，他那只铁钳般的大手，正死死地扼着王若兰的脖子，将她整个人都提离了地面！</p>

王若兰的双脚在空中胡乱地蹬踹着，脸因为缺氧而涨成了猪肝色，眼珠暴凸。</p>

那几个贵女跟班更是吓得魂飞魄散，瘫倒在地，屁滚尿流。</p>

“苏……苏四爷……饶命……”</p>

苏文远恍若未闻。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翻涌着骇人的、毫不掩饰的杀意。他真的会在这里杀了她！</p>

“四叔。”</p>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秦望舒的声音，再次不疾不徐地响起。</p>

“为了这种货色脏了您的手，不值当。”</p>

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苏文远的手微微一松，那股滔天的杀意，却丝毫未减。</p>

秦望舒抬眼，看了一眼被掐得快要断气的王若兰，又看了一眼站在原地，面无人色的苏沐雪。</p>

她忽然笑了。</p>

她走到苏沐雪面前，抬手，用指尖轻轻挑起苏沐雪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p>

“沐雪姐姐，好好看着。”她的声音又轻又柔，“今天，我教你第一课。”</p>

“面对欺辱，哭和忍，是最没用的东西。”</p>

她松开手，从地上捡起一块摔碎的瓦罐碎片，那锋利的边缘在昏暗中泛着冷光。</p>

然后，她把那块碎片，塞进了苏沐雪冰冷的手里。</p>

“拿着。”</p>

秦望舒的声音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冷酷，又残忍。</p>

“去，划破她的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