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威震九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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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震九州

次日。</p>

“小谢，出去啊？”</p>

谢灵心刚出了门，一个四五十岁的大妈，正在摆弄着走廊阳台上一盆凤仙花。</p>

这是他隔壁的邻居，也姓谢。</p>

雷公村里姓谢的至少占一半。</p>

好像是在那场只在历史课上听过的大复苏之中，人们用血脉姓氏维系关系，结团而居，彼此相扶相帮，以图生存、发展。</p>

渐渐的，“宗族”就成了九州大联邦的一个特色。</p>

到处是大大小小的宗族，社会地位越高，就越是讲究宗族血脉、讲究传统。</p>

这就造成了九州大联邦虽然科技昌明，却存在着许多像上辈子封建时代的世家门阀，只有过之而无不足的常态。</p>

不过，像雷公村这种社会底层，宗族色彩就很淡化了。</p>

除了每年的祭祖之类的活动，彼此间也不会有太多的牵扯。</p>

比如眼前这个谢大婶和自己同属谢姓宗族，但连她叫什么，谢灵心都不太清楚了。</p>

只是一直叫她谢大婶。</p>

只知道她每天早晚都要摆弄那盆凤仙花。</p>

谢灵心性格不算孤僻，但原身却很孤僻。</p>

初来乍到时，前身不过十岁年纪，为了不惹麻烦，他也就延续着前身的孤僻了。</p>

和周围的人都不怎么打交道。</p>

不过，他的性格再怎么遮掩，也和原身不同，多年下来，人缘也还不错。</p>

“谢大婶，早啊。”谢灵心朝她点点头，就擦身而过。</p>

脸上带着笑，既不冷淡，也不热情，恰到好处。</p>

“谢灵心，又去跑腿啊？”</p>

谢灵心礼貌微笑：“不去跑腿你养我啊？”</p>

“呸！”</p>

谢大婶啐了一口，阴恻恻回敬一句：“谢灵心，你这年纪还是该好好上学啊，别让你爸失望！也让你那个狠心的妈知道后悔！”</p>

这是暗戳戳说他有爹生没娘养。</p>

果然是高手，杀人不见血！</p>

谢灵心笑得阳光，小嘴抹蜜：“你管我？这么喜欢管，咋不自己生个孩子管？不是没人和你生吧？”</p>

他强任他强，我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p>

“你……！我不跟你说！”</p>

谢大婶抱着凤仙花，仓皇败退！</p>

“嗤，不堪一击。”</p>

谢灵心满足地扬长而去。</p>

“小谢，今天我好像看见是警察送你回来的，你不会犯什么事了吧？早跟你说了，好好读书，非不听，就知道胡混，现在好了吧？早晚混进牢里！”</p>

“你才犯事，你全家都犯事！”</p>

一路行过长长的走廊，不时有人跟他过招。</p>

谢灵心都一一笑着亲切问候。</p>

筒子楼就这点不好，没什么隐私，有点风吹草动，几乎全楼都能知道。</p>

他们未必有什么恶意，也未必有什么善意。</p>

只是闲得无聊，拿人取乐子罢了。</p>

谢灵心也早习惯了。</p>

但他是什么人？天生反骨，顺毛驴，哪能吃得了这亏？</p>

与人斗，其乐无穷啊。</p>

“这小子，也不知道犯了什么事，我看警察来找他好几回了。”</p>

“我早说过这小子不是什么好人，娘不要爹不管，没教没养，学也不上，我听说他跟农贸市场那边的黑帮都有打交道！”</p>

“别胡说！小谢不是这样的人！”</p>

“就是，小谢容易吗？一个人小小年纪，白天黑夜的出去挣钱，你见过谁家孩子这么踏实懂事的？”</p>

“是你？王大妈，你家孩子比他还大吧？天天四处游荡，正事不干！”</p>

“老马头，你家那个也是，你在澡堂子给人辛辛苦苦搓了几十年皮眼子，搓了多少个皮眼子才挣到的钱，都给他送到市里上学，他倒好，整天就白日做梦，想混帮派，想修行，一点不踏实！”</p>

“啐！关你什么事!”</p>

“罗眼镜！谢灵心是你私生的啊？管这么多！告诉你，我儿子天生不凡，想修行怎么了？怎么了！”</p>

“……”</p>

都是街坊邻居，都清楚谢灵心这小子的战力，正面不敢久战缠斗，等他走后，身后才传来阵阵激烈争论。</p>

他们以为谢灵心走远了听不见。</p>

可其实如今他修习了《基础观想法》和《大帝说经图》，观想识神有成。</p>

别的先不说，耳目却变得比以往灵敏多了。</p>

将这些话语都听在耳中。</p>

有说他不好的，也有说他好的。</p>

谢灵心也没打算杀个回马枪。</p>

你小谢哥现在是个修行中人了，能跟你们这些小虾米一般见识？</p>

说起来，筒子楼就是一个大集体，说龙蛇混杂都过于美化了。</p>

他人缘不错，人生在世，形形色色。</p>

能在贱人嘴贱时，有人帮自己抽他几个嘴巴，做人就算挺成功了。</p>

“阿婆，给我两个馒头。”</p>

来到楼下巷子，有个年近七十的谢姓老婆婆摆了个小摊，卖的豆浆包子油条之类。</p>

雷州人的习惯，早上和夜宵都爱吃豆浆蘸油条。</p>

筒子楼里每一层只有一个公共厨房，一到饭点是人挤人。</p>

老谢不在，谢灵心是不爱去那里挤的。</p>

有这时间，他多跑几单就挣回来了。</p>

五毛钱两个馒头，再烧上一壶热水，够他顶对付半天了。</p>

谢阿婆抬头看到谢灵心，露出满脸嫌弃：“天天吃馒头，想赚你两个钱怎么就这么难？”</p>

接过五毛钱，却手脚利落地捡了两个肉包子塞了过来。</p>

“阿婆，这……”</p>

没等他说完，谢阿婆已经挥着手赶人：“快走快走！我忙着呢，别在这碍事！”</p>

谢灵心知道她的脾气，再跟她犟，她能再捡两个塞过来。</p>

只好无奈地道了声谢。</p>

别看这阿婆面恶声恶，可心肠比太多人都好了。</p>

其实就是见自己年纪小，还经常没人管，吃得差，没长什么肉，隔三差五就找借口给自己加料。</p>

这是雷公村里少数几个让谢灵心没有战斗欲的人。</p>

三两口解决谢阿婆的好意，就骑上自己最值钱的动产——一辆小电驴，出了小巷。</p>

自己要修行，靠老谢那点微薄的薪资，是肯定不行的。</p>

进环保局的事也还没着落。</p>

修行的花费，就算普通人都知道，不是寻常人家能承担的。</p>

这么多年攒下的钱，也基本全花在基础观想法上了。</p>

他还没资格坐在家里，安心修行。</p>

得想办法挣钱，要不别说修行，都要喝西北风了。</p>

打开手机。</p>

他十岁开始，就在一个叫“百事达”的aPP平台上接些跑腿单子。</p>

外卖、送快递、帮人做些奇奇怪怪的事情。</p>

这里可没有什么未成年的限制。</p>

上辈子他辛辛苦苦地爬出泥沼，上了岸，好日子没开始，又重头开始了。</p>

上哪说理去？</p>

“叮~您有新的跑腿订单~”</p>

哟，还挺及时。</p>

谢灵心眼疾手快，立马抢到了一个单子。</p>

刚要细看。</p>

“谢灵心！等等我！”</p>

一个公鸭嗓从后面传来，没等他回头，就觉得小电驴猛地一沉，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p>

“送我去学校！”</p>

“马飞，我这车要是废了，就是让你坐废的，晚上回来我就找你爸要钱。”</p>

谢灵心还是回头瞪了来人一眼。</p>

一个很墩实的小伙子，年纪和他一样，可身高吨位都远胜于他。</p>

这小子就是刚才在背后蛐蛐自己的贱人之一，给人搓皮燕子的老马头在市区里上学的儿子。</p>

知道自己每天都要在市区里跑腿，就经常蹭自己电驴上学。</p>

谢灵心敢肯定，一定是老马头教他的，就为了省那一块二的地铁费用。</p>

看了眼单子上的地址，也算顺路。</p>

看在自己电驴充电，都是从老马家里偷偷牵出来的电线充的份上，谢灵心也就不计较了。</p>

老马头抠虽抠，贱虽贱，但搓澡是把好手。</p>

村里的老相识，还有外边时不时莫名而来的，都喜欢叫他搓，平时可忙。</p>

谢灵心就串撺掇马飞偷偷从家里拉根线出来给自己充电。</p>

在老马回来前就收回去。</p>

因为老马家就住一楼，方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