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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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为她不够聪慧吗？不，其能以温文尔雅、贤良淑德闻名朝野，又岂会是近日那个丧失理智的疯妇可比？

那是她对他不好、不够爱他吗？更是绝无可能！且不说素君之前坠马昏迷，她寸步不离日夜侍候；仅仅只是“七日梦”一事，她为素君表现出来的那种“拉上天下人一起陪葬”之疯狂，就足以证明其爱之深……

可惜，如此不可多得的一国贤后，却因为先来后到之差，始终走不进素君内心！

“皇后，你知道，朕非无情昏君！今生有负于你，唯有来世再还，朕……”本想告知自己时日无多，可话到嘴边，素君又强行作罢！不为别的，只是不想她再因为自己徒增伤悲。

也就在这一刻，素君才发现，他对她是有情的……

“人人都说缘许三生，可这一世尚且不如意，又岂能指望那虚无缥缈之下辈子？”捕捉到素君难能可贵之情愫，凌洛雨心中激动，竟再次泛起一丝希望，小心翼翼反问试探。

“如果皇后愿意，百年之后可以同朕合葬在一起。”再也忍受不住她那人见犹怜之目光，素君上前揽其入怀，由衷保证。

“若是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可惜，皇上有一统天下之宏图霸业要忙；而臣妾，也该为自己的疯狂，付出应有之代价了……也罢，既然皇上平安无事，臣妾大可放心离去！只是，希望皇上念在夫妻一场，不要为难嗣儿……”

言犹在耳，凌洛雨嘴角已然溢出不少鲜血。

“不……皇后……不要这样……朕不许你死……来人……来人……”

“来不及了……”毒性发作之凌洛雨轻轻拍了拍近乎发狂之素君，一种心中从未有过之感动，油然而生。

“洛儿……别丢下朕……”紧紧抱住凌洛雨，那种即将失去之悲凉与孤寂，终究还是致使素君第一次叫出了她的小名。

“皇上……臣妾开始相信来世了……皇上口中之洛儿……真好听……”

泪滴滑落、血迹凝固，这位多年爱而不得、临了却有片刻得偿所愿之一代天焱皇后，就此在素君怀里——兰摧玉折。

由见面到毒发，为了珍惜与素君来之不易的独处时光，凌洛雨既没有透漏何人挑唆自己引发焱京内乱、也没有为其身后之凌氏全族有过任何求情……甚至于两人共有的唯一子嗣，亦仅仅只是一语带过！

而这些，也恰恰映证了：她真正在乎的，唯有素君！

紧紧抱着对自己一往情深、生机全无的结发妻子，素君再也强忍不住，失声大哭：

“洛儿放心，无需几日，朕就来与你重逢！朕在此发誓：来世一定和你早早相遇。”

泪眼朦胧地完成许诺，素君轻轻将她横抱而起，缓缓放回了凤榻。

那晚，中宫灯火通明，素君孤身一人彻夜不眠地陪着凌洛雨，直到天亮……

时隔一天，素君不顾朝野舆情，接连发了三道圣旨：

第一道：朕与皇后天造地设、伉俪情深；今其骤然舍朕而去，朕惜之痛之……此生虽不能白头到老，但来生再世，朕必与皇后再续前缘、情动天地！赐葬朕之皇陵，追谥“忠贤纯”皇后，大赦天下。

第二道：左相年迈，允其辞官；朕感凌氏一族之忠贞，特封二皇子素嗣为凌王，封地帝州；赐原西平王朝皇宫为其府邸，许凌氏全族迁往共居。

第三道：皇后之尊，与朕同体！今皇贵妃素氏，柔嘉淑顺、育子有成，着即册封为皇后！皇长子素帝，天资粹美、品貌出众，着即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