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有情人终成眷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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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纸遍地、哀乐动天，整个秦王王府、乃至偌大的焱京城，丝毫没有国战大胜、将士凯旋之喜庆氛围，而是双双笼罩在了文伊月这场亘古罕见的葬礼中。

虽无夫妻之实，但有素君下旨赐婚、秦夜当众承认，过了头七之文伊月棺椁，原本理应送往剑州炽县、安葬于秦氏祖坟！

可秦夜不愿他的挚爱再经奔波之苦，于是在剪下她的一缕发丝之后，以秦王侧妃之名义，在皇甫纤心、西门怡景、安可一、梁婉瑜等金兰姐妹之见证下，隆重让其长眠于秦王王府那片参天树林里。

先是韦青璇、再是文伊月，秦夜可以指挥百万大军打得天下诸国苟延残喘，却难以第二次承受红颜爱侣之离去。

纵然之前在右将军府、当着素君及一众将领之面，说得慷慨激昂，但一想到文伊月百灵鸟一般的欢声笑语、以及那永远不再可能实现的仁州看海，秦夜霎时便心如刀绞，无心再去管任何人和事，一心只想守着他的蝴蝶姑娘——肝肠寸断至死……

即使是皇甫纤心、西门怡景、安可一、梁婉瑜等女亲临，秦夜顶多也就微微抬头看她们一眼，转瞬便低头不语。任由她们如何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劝说，他始终不愿离开文伊月的坟茔半步。

“如此身系国家安危之帅才，终究还是被儿女情长扰乱神思了……”皇甫纤心规劝无果，美眸含泪叹息一声，惘然退出了灵堂。

“你领军在外为国建功，伊月却突然遭遇不测……你越是这样，整个朝野内外、特别是右将军，都会因为未能保护好伊月而更加痛苦！放过自己、放过所有关心伊月的人，好吗？”哽咽说完，见秦夜依然无动于衷，西门怡景掩面走了。

“若是换我这个铁石心肠之异国公主长眠于此，我也不想看到你这般模样，何况是伊月妹妹这等爱你胜过她自己的可人儿？秦夜，答应我，不要让她走得不安……”悲伤难抑，安可一尚未道尽心中关切，便已情不能自己。

“相遇，是美好的；相知，是可贵的；相爱，是奢侈的；相离，是遗憾的……无论是上天捉弄，还是缘分使然，你和伊月，至少都是真心爱着彼此！有朝一日，若我梁婉瑜也来不及告别一声，就匆匆舍你而去，希望你不要这样！”情真意切地以身作比，梁婉瑜还是没有劝动秦夜。

“你们都不要拦着老身，今晚不骂醒他，我们明天就回炽县！让他自己一个人在这秦王王府，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随着一阵熟悉的话音传到秦夜耳边，他黯淡无光之双眼微微睁开，看着已在三步之内的母亲。

来人正是周慈！其身后依次是刚刚离开的皇甫纤心牵着秦起、西门怡景抱着秦翦、安可一拖着秦颇，梁婉瑜则孑然一身。

“一别一年有余，好不容易盼到你班师还京，结果呢？家门前后血流成河之时，你在哪？三个孩子哭着喊着要找父王之刻，你又在哪？还有这几个日夜为你提心吊胆的儿媳，当你像个活死人一般出现在她们面前，你有注意到她们眼中之泪花吗？你有过一言半语之安慰吗？伊月丫头走了，你以为就你一人伤心吗？你看看婉瑜，哪天不是以泪洗面？心儿有秦起、怡景有秦翦、可一有秦颇，她呢……”

周慈越说越激动，言及此处，她情不自禁拉过苍白消瘦、潸然泪下之梁婉瑜，跟着一起声泪俱下。

“青璇遇刺、伊月中毒……她们，一个死在本王怀中……一个，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曾经，本王对那些阻碍天下一统之人，或多或少都还心存一丝怜悯……如今想来，真是可笑，哈哈哈！尸堆如山、血流成河，不够，远远不够，哈哈哈！”强撑站起，秦夜没有去抚慰哭成一片的女眷，而是得了失心疯似的，阴森大笑出声。

“父王……”悄无声息走近极为陌生的秦夜，三岁不到的秦起拉了拉他的衣袖，首次当面叫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