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惨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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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啦啦啦，那我就如你所愿，陪你玩玩吧!”

白胡子森纵身一跃，从百米高的莫比迪克号上轰然坠下。

“轰——！”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响，整座岛屿的地面都在剧烈震颤，蛛网般的裂痕以白胡子的落点为中心向四周疯狂蔓延，白胡子缓缓直起身子，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让人产生一种面对洪荒巨兽的错觉，仿佛下一刻就会被撕成碎片。

众人只觉得胸口如遭重击，五脏六腑都在震颤，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眼前的男人压根不是他们可以战胜的存在。

“该死，怎么偏偏是现在。”

丢斯攥紧了拳头，不自觉绷紧了神经，死死盯着白胡子，其余众人迅速结成防御阵型，将精疲力尽的艾斯护在身后，每个人的手都紧握着武器，颤抖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丢斯悄悄侧头看了眼还未恢复意识的艾斯，额角渗出冷汗，现在该怎么办？无论是他，还是其他人，他们都心知肚明，以白胡子的实力，就算他们所有人拼上性命，恐怕也撑不过三招。

海风卷着血腥味拂过，白胡子缓步前行的脚步声如同死神的倒计时，每一下都重重敲在众人心头，丢斯众人不约而同咽了咽口水，却连握剑的手都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艾斯猛然睁眼，涣散的眼神骤然聚焦，尽管全身的骨头都在叫嚣着疼痛，每一寸肌肉都在抗议，艾斯还是咬紧牙关，用颤抖的手臂撑起伤痕累累的身体。

“船长!”

丢斯试图搀扶艾斯，却被艾斯抬手制止，他是船长，是黑桃海贼团的船长，怎么可以在其他海贼面前露怯，怎么可以让自己狼狈的一面展现在自己的船员面前。

“咳……咳咳……”

鲜血从嘴角溢出，艾斯却恍若未觉，摇摇晃晃站直身体，任凭伤口崩裂也毫不在意，仿佛要用这具残破的身躯筑起最后一道防线，目光死死盯着白胡子逐渐逼近的身影，布满血丝的双眼中迸发出惊人的执念。

指甲已经深深掐入掌心，疼痛让艾斯保持着最后的清醒，白胡子缓步向前，锐利的目光将一切尽收眼底，眉峰几不可察的挑了挑。

随着白胡子周身骤然爆发出骇人的威压，无形的气浪如怒涛般席卷而出，丢斯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这股力量狠狠掀飞，重重摔在数米开外的地面上。

“住手！”

艾斯目眦欲裂，眼睁睁看着同伴们口吐鲜血倒地不起，胸腔中翻涌的怒火瞬间冲散了所有疲惫，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艾斯死死攥紧拳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燃烧着前所未有的愤怒与决绝。

“炎上网!”

话音落下，一道巨大的火焰墙眨眼便将艾斯和白胡子包裹其中，把丢斯众人隔绝在外。

“船长，你要干什么?!”

待众人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担忧大喊，船长是疯了吗？这是想干什么!?

“兄弟们，快走!”

艾斯怒吼到，他十分清楚，白胡子刚刚仅是试探爆发的力量就不是他所能匹敌的，就算是全盛时期的他也根本毫无胜算，终究是他自傲轻敌了。

冷汗顺着艾斯苍白的脸颊滑落，艾斯死死咬住下唇，任凭铁锈味在口腔中弥漫，是他的错误决定造成了如今的情况，但现在不是懊悔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让同伴们脱险。哪怕拼上这条命，也绝不能让他们落入敌手，他答应过姐姐，一定会守护好家人和同伴的。

“船长!”

众人崩溃大喊，船长是笨蛋吗？他们怎么可能丢下艾斯自己逃走，他们可是同伴啊，不是说好了永不抛弃的吗？

“船长你个大蠢蛋，干嘛总是一个人背负着所有!”

丢斯似是看出了艾斯的意图，忽的开始歇斯底里的怒吼，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为什么老是一个人莽撞的向前冲，连跟在你背后的人都看不见你的身影，我们不是同伴吗？那样的怪物，怎么可能打得过，求求你，别跟小屁孩一样，偏要赌那口气，你到底在追寻什么？船长，我们认输，离开这不好吗？!”

作为艾斯的第一个船员，相处的这近乎一年时间让丢斯十分清楚艾斯的脾气，小孩一样的牛脾气，决定好的事根本无人可以阻止，平常怎样都好，可现在，他的船长是想以自己的生命为自己和其他人争取一条生路，这让他如何不生气。

“丢斯……我看着，就那么弱吗？”

艾斯缓缓回头，嘴角扬起一抹破碎的微笑，那笑容里盛着太多说不尽的话语，不舍、决绝、还有一丝释然，灰蒙蒙的阳光穿透染血的发丝，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丢斯瞳孔骤然收缩，心头猛地一颤。

“丢斯，我是绝对不会输的，我说过，我出海便是为了追寻那个人的脚步，现在这样也好，既然无法超越他，像他一样疯狂一次也是可以的。”

众人望着艾斯倔强的背影，眼眶发热，一个两个咬紧了牙关，用力抹去脸上的泪痕，彼此交换了一个坚定的眼神。

“走！”

丢斯低喝一声，率先转身朝停船的地方跑去，其他人立即会意，纷纷跟上丢斯的脚步，既然正面打不赢那就海战，就算是拼上性命，他们也一定要把那个总是挡在他们前面的傻瓜船长活着带回去。

见同伴们离开，艾斯绷紧的肩膀这才微微松懈，随之缓缓转身，重新面对眼前如山岳般矗立的男人。

白胡子轮廓凌厉，浑身上下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艾斯不自觉绷紧了全身肌肉，不动声色调整着呼吸，凝聚着仅剩的力量。

“现在，只剩我们了。”

他不是个称职的船长，他始终做不到像父亲那般意气风发，那般自由耀眼，明明说好了会亲自走一次爸爸走过的路，会变成最强的人保护姐姐，可到头来，他什么都没做到，始终都是被姐姐保护的那个，他真的很失败，所以，至少现在让他疯狂一次吧，至少让如此失败的他能为同伴们争取到逃生的机会。

听见艾斯的话，白胡子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晦暗难明的弧度，眼底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情绪。

“怎么，事到如今也不打算退缩吗？”

“当然，只希望你能够放过我的同伴，作为交换，我留在这里!”

白胡子的身影如山岳般压下来，投下的阴影将艾斯完全笼罩，艾斯下意识咽了咽唾沫，喉结滚动间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却还是固执仰着头，眼睛一瞬不瞬的锁住白胡子。

冷汗顺着背脊滑落，浸透了残破的衣衫，艾斯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破胸膛，明明双腿已经微微发抖，却还是挺直了脊背，没有一丝退缩。

“咕啦啦啦，你这毛头小子，还挺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