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弑父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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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指挥所的金属板房内,空气仿佛被无形的手攥紧,凝结成粘稠、滞重的胶质,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轻微的阻力。
唯有散热风扇持续发出低沉的、令人心烦意乱的嗡鸣。
以及无数指尖敲击键盘发出的密集、急促的哒哒声,如同雨点敲打着铁皮屋顶。
顽强地切割着这片几乎令人窒息的沉默。
丁无痕背对着众人,宽阔的肩膀绷得像拉满的弓弦,胸膛在压抑下微微起伏,宛如一座内部岩浆翻腾、却强行封住所有出口的活火山。
一道冰冷的投影光束如同跗骨之蛆,忠实地追踪着他挺拔而紧绷的身影。
将那蓄势待发的轮廓清晰地投射在简陋的墙壁上,像一幅无声的、充满爆发力的剪影。
而在那面墙壁的中心,一张跨越了数百公里空间、由尖端全息设备投射出的俊美脸庞,正散发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存在感。
主教那张脸,仿佛被时光遗忘,依旧保持着令人惊叹的精致与年轻,此刻正挂着那副如同焊死在脸上的、慵懒又“真诚”的笑容。
他修长的手指正优雅地捻着一枚沙弗莱石,翠绿剔透的光芒在他指间流转、跳跃,如同被囚禁的精灵,映照得他那双绿宝石般的眸子更加深邃、更加莫测。
他方才那番话语——关于“矩阵贤者”提供的所谓“关键支援”和阿斯卡波家族必然会有的“鼎力相助”——
如同劣质香水般,还在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虚伪气息,久久不散。
丁无痕猛地转身,动作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戾气,仿佛要将那无形的胶质空气撕裂。
他依旧没有正眼看那刺眼的投影,而是大步流星,带着军人特有的果断步伐,径直走向板房角落那个堆放着备用零件箱和简易食品包装的后勤区域。
投影仪的光圈如同最烦人的影子,寸步不离地笼罩着他。
他目标明确,一把抄起一瓶表面凝结着水珠、触手冰凉的矿泉水,拧开瓶盖的动作近乎粗暴,然后仰头,“咕咚咕咚”狠狠灌下了一大口。
冰凉的水流滚过喉咙,带来一丝短暂的清明,却丝毫浇不熄心头那簇名为“炼金圣堂主教”的、熊熊燃烧的邪火。
他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强行将那几乎要冲破喉咙的、足以点燃整个房间的滔天怒骂硬生生咽了回去。
然而,那股被强行压下的、混杂着鄙夷与愤怒的郁结浊气,却如同高压锅内的蒸汽,顶得他两侧太阳穴突突直跳,血管在皮肤下清晰可见。
丁无痕内心翻江倒海:“操!真他妈不要脸到了极致!铁公鸡!妈的,周扒皮!
老子打一开始就没指望你们这群趴在金山银山上打洞的耗子能出多少真金白银的血!
操了,把皮扒下来都不愿意给老子留一滴血!
可万万没想到啊,连他妈象征性的、装装样子的地面部队都省了!
就派了几个黑客缩在你们那铜墙铁壁的安全老巢里敲敲键盘,还他妈有脸腆着张俊脸说这是‘精锐支援’?
价值比战舰实在?
放你娘的屁!你他妈怎么不干脆把你们圣堂地下金库里的金砖都搬过来支援更‘实在’?!
至于阿斯卡波家族……” 他心中啐了一口,“呸!装什么大尾巴狼!”
他太清楚了。奥利维雅·阿斯卡波,那位被海骑士家族视若眼珠子、捧在手心里的二小姐,此刻正陷在达贡那吃人不吐骨头的核心区域,生死一线。
就算炼金圣堂这老狐狸连个屁都不放,阿斯卡波家族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恐怕就已经倾尽全族之力,发了疯似的、不计代价地往这边赶了。
主教这招,纯粹是借花献佛,空手套白狼!
拿着别人家闺女遇险、别人家不得不做的救援行动,当成他自己天大的恩情来邀功卖乖!
丁无痕继续在心中疯狂输出:“真tm的不要脸啊祖宗!见过不要脸的,见过没脸没皮的,第一次见把脸这个概念都给丢了的!
把排除异己、轰杀盟友说成‘误伤’,还他妈能臭不要脸地站出来‘澄清’!
也就你这活了四百多年、脸皮比城墙拐弯还厚的老妖孽能干得出来,还干得如此理直气壮、优雅从容!
我呸!第一次见脸皮比他妈墙都厚的!”
丁无痕彻底沉默了,仿佛一尊凝固的青铜雕像。
只是那微微起伏的胸膛,以及紧握着矿泉水瓶、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完全失去血色、泛着青白的手。
无声地暴露了他内心正经历着何等翻江倒海的风暴。
他不是第一次和这个活了四个世纪的“人瑞”打交道,此等杰出孽障,在整个世界上挑不出第二个。
但每一次面对对方这副把盟友当冤大头使唤、还摆出一副“我是为你好”、“我在帮你”的嘴脸时。
那股想把那张精致得不像话、笑容完美得令人作呕的俊脸狠狠摁进地里,再用军靴碾上几脚的冲动。
按在地上碾上几脚都属于是比较控制自己的了,此时的丁无痕都想拿刀把那个脸割下来,看看能不能扛子弹!
就难以遏制地、火山喷发般往上涌。作为神州靖祸君,位高权重,肩负着无数人的期望与责任。
他必须将这口足以噎死人的恶气生生咽下去,哪怕噎得喉咙剧痛,五脏六腑都跟着抽搐。
冰水带来的那点可怜巴巴的清醒感没能持续多久。
当他眼角的余光,如同被磁石吸引般,再次扫过投影中那张依旧笑吟吟、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脸庞时。
那句憋在嗓子眼里、带着浓厚神州市井烟火气的终极粗口,终于还是冲破了理智的最后一道堤坝,清晰无比、掷地有声地砸在了整个死寂的板房里:
“你他妈的!你爹没了!”
声音不高,甚至有些压抑后的沙哑,却像一颗投入深潭的巨石。
又像平地炸响的惊雷,瞬间将整个指挥所炸入了一种诡异的、落针可闻的死寂。
噼里啪啦的键盘声骤然稀落,几个年轻的玄机军技术员猛地低下头,肩膀可疑地、剧烈地耸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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