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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那场大战,是现如今的青天修士无法理解的。
原本还要打生打死的六合与八荒,在十九人与那黄天圣宫修士打出天幕之后,一个个都有沉默了下来。
炎宫以北,过了积雷原的海面上,八荒那边五十余元婴修士齐至。而炎宫以南,入夏城北,学宫诸位祭酒、道宫诸峰真人、灵山众菩萨、十二楼主,齐齐站在城头。
不一会儿的功夫,天幕裂缝愈合。
无人言语,但所有炼气士都知道了一个消息,这百年是青天之大世,从前金丹元婴便是顶点,而如今的山巅境界,叫做开天门。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杀出天外去,再也回不来的十九人为青天争来的!
刘暮舟死死盯着天幕,沉声道:“这是你的最终算计?”
陈默叹道:“你若怪我,我不反驳。但这是唯一的办法,黄天之强,是超乎你我想象的。只要青天尚在,其余三天就不会被挖空,但修复虚空通道只需要百年光阴,百年啊!弹指一挥间。”
陈默递去一枚令牌,赤红无字,就像一块儿无事牌。
但刘暮舟看过了灵溪所留玉简,故而一眼便认出来,这是大护法的令牌。
沉默轻声道:“当年他们三个去入夏城,是我找的。我的算计之中你必死无疑,所以在你决定拉着青瑶入江之后,我第一次找了南玄。他起初不愿理会,只是观望。龙背山之后,我第二次找他。他说你还不错,但要再看看。知道在什么时候,他真正愿意承认你这个渡龙之人的身份吗?”
刘暮舟戴着面具,无人能查探他的神色,故而只见他摇头。
此时陈默深吸了一口气,呢喃道:“是得知钟离沁每日能醒来一个时辰后,你偏偏将那一个时辰选在你受苦之后。”
说着,陈默望向左秋青竹与金无量,问道:“恐怕二位也是看到这里,才愿意继续看下去的吧?”
左秋青竹与金无量对视一眼,也不得不承认,就是如此。
陈默这才说道:“我找南玄前辈,是为你求活路,你今日还能站在此地以截天教主身份示人,全是南玄前辈这万年来为未来教主搜集的机缘所致。当然,也是你自己的选择,哪怕一步选错你都活不成。”
刘暮舟望着下方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年轻人们,呢喃道:“今日截天教主站在这里,在黄天修士闯入之前几乎力挽狂澜,这便是南玄跟他们的交换吧?”
陈默点了点头,“是啊,今日之后,无论别处天下如何看待截天教,但在青天,截天教不是魔教了。”
这是南玄,为截天教争得一块立足之地!
说到这里,陈默竟然也后退一步,朝着刘暮舟作揖:“无论如何,多谢刘教主遭受诸般苦难后,还愿意为这人世间做些什么。”
换做往常,刘暮舟会回礼的,但今日刘暮舟并不想回礼,只是问道:“所以说,这百年间的活死人,变成你了?”
陈默笑道:“合于天道,理会不了多少人间事,坐镇不庭山而已。”
刘暮舟没再言语,而是让过沉默,单手持剑指向城下,高声问道:“许临安,你蛮山,要战要和?”
城楼之下,身着粉衣还翘兰花指的男子咯咯笑着:“截天教主在这城楼之上,算是如今天下,第二?你会放我们走?”
刘暮舟微微眯眼,剑势当即压去,粉衣青年在一瞬间仿佛置身于无尽混沌之中,明明只是一息,却仿佛过去百年。
一息之后,男子面色煞白,一边往后退去,一边言道:“我错了……错了。”
许临安抬头望向城楼之上,深吸一口气后,问道:“教主的和,条件是什么?”
刘暮舟这才收回山水桥,而后沉声道:“要和,就把八荒凡人当人,你要是做不到,趁此机会,我帮你斩尽海上元婴。”
此话一出,许临安当即愧疚的抬不起头。他明白,这是刘暮舟借势给他撑腰。
于是他沉声言道:“我想,海上诸位前辈,还是愿意听我这个蛮山少主的话的。”
此刻陈默一笑,迈步而已,百万里已过,坐于神仙阙外。
这会儿的陈默说话,几乎就是天道轰鸣:“我觉得教主所言,可以考虑。但不论你们要战还是要和,我要立一条规矩在这里。六合也好八荒也罢,不能再有圈养凡人之事。除此之外,你们要打要杀,我一概不管。反正百年之后,大家是生是死还是未知。”
海上那些元婴修士闻言,面面相觑一番,而后各自退去,算是默认了。
入夏城北的一众元婴齐齐朝着天幕抱拳,而后怎么来的,怎么去了。
结果此时,医女李霜霜冲着城头大喊:“戴面具的,我想在这边儿玩儿玩儿,可以吗?”
刘暮舟声音平淡:“自便。”
刘暮舟再找黄术身影之时,却发现那家伙早就跑了。
他只得微微皱眉,而后望向许临安,问道:“有一件事,你得给我一个答案。当年灭金水园,是你所为?”
许临安摆手道:“我吃撑了惹那事儿?你成了教主,那些人自然就是你的属下了。”
说着,许临安真心诚意的以心声询问:“刘暮舟,那些人都是你的属下了,你打算如何?”
刘暮舟只沉默了三个呼吸,而后便出声答复:“不必藏着掖着问,谁做的,谁偿命,就算是赤天炎宫一脉,也是一样。”
说罢,刘暮舟分别看了金无量与左丘青竹。
“二位现在不是必死之局,你们可以重新选择要不要承认我这个教主。丑话说在前面,我不喜欢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若接受不了,交出宫主令牌便是。”
左丘青竹一皱眉,这家伙怎么这会儿如此强势?看了他十几年了,他最强势的时候,是面对那些恶人,难不成你把本姑娘也当成那种恶人了?
气的左丘青竹沉声道:“教主如此看待我们,难道不知道先教主创立截天教之初心?”
金无量也多是有些不满,于是沉声道:“截杀天人,护我人间。先教主接过的是大瑶国师的剑,让凡人不必屈膝于炼气士的剑。我们能成为南玄前辈认可的候选之一,难道会比教主差很多?”
刘暮舟闻言一乐,笑呵呵搂住两人肩膀,压低声音言道:“生什么气嘛!这不是被骗怕了嘛!”
可就是这么一搂,刘暮舟与左丘青竹几乎同时感觉到了一股子杀意。
左丘青竹眉毛一颤,“刘暮舟你找死是吧?别连累我!”
刘暮舟赶忙取开手臂,轻咳一声后,干笑道:“你俩先在炎宫疗伤,虽然这里人都知道我的身份,但面具不好摘的,进城之后我放你们出来。”
金无量疑惑道:“你能收走炎宫?”
刘暮舟点了点头:“巽宫我已经收回了,你们两个自己兑宫玄宫,总该带着吧?”
左丘青竹点头道:“我带着,玄宫之主要是丢了玄宫,我哪里有脸来抢教主令牌?只可惜……养了那么久的小龙儿。”
刘暮舟闻言,转头望去:“哦,你是来抢令牌的啊?”
左秋青竹也不遮掩,“一来是黄天追杀,我们确实无力对抗,二来是你在今古洞天让我很失望,我当然是来抢令牌的!金无量,你别说你是来认教主的!”
金无量干笑一声,“差不多,差不多。”
刘暮舟有些不解,“为什么会失望?”
左丘青竹闻言,摇头道:“教主喜欢复盘,那复盘之时有没有想过,若是一开始便以雷霆之势扫除黄泉剑宗与松家,即便你受水烟壶之算计,是不是还是能给自己争取些时间?”
金无量接着说道:“实话实说,教主……太婆婆妈妈了。”
左丘青竹使劲儿点头:“论心性,我比不了你,光屁股在积雷原一年都能撑过去,我可不行。”
听到这里,刘暮舟嘴角抽搐不已,“这事儿你们都知道?”
左丘青竹撇嘴道:“第一次被雷劈的面目全非,有些人不是先看命在不在,而是看命根子在不在。这事儿,我记忆犹新。”
幸好有面具,否则刘暮舟那张大红脸早就出卖了自己。
他轻咳一声:“行了行了,你们先进去吧,修为腰斩,我还得找地方让你们把宫殿放下。”
其实刘暮舟知道,不必放下的,他们两个可以将宫殿炼化至体内。只不过……再不找由头,老脸就没地方戳了。
金无量也是男人,自然明白,于是给左丘青竹使了个眼色,两人这才往宫殿而去。
到此时,刘暮舟才望向天幕,扑通一声跪下,连磕三个响头。
“老爷子,师父……走好。”
起身之后,刘暮舟深吸一口气,一下城头,这般修为就再也没有了。
趁着现在,他再次望向许临安,沉声道:“许临安,有人才是人间。八荒那般曾是青天最富饶的地方,坐井山观天院之所以存在,不就是为了让凡人活得有底气么?”
许临安重重抱拳:“坐井山还在,我会重建观天院。”
刘暮舟点了点头,公事说完了,那就该说私事了。
“杜湘儿呢?”
许临安闻言,呢喃道:“要是没跑,给你送回来。”
刘暮舟点头道:“好。”
顿了顿,刘暮舟又道:“诸位先贤为我们争得百年光阴,我截天教绝不会坐以待毙,希望诸位,也能有所行动。诸位,告辞了。”
事实上,他以心声说了句:“城里聚吧。”
刘暮舟一挥手,炎宫立刻消失。其实积雷原的狂暴雷霆他也能收走,但他觉得,留着也好,将来若有人以此淬体,也算是一道机缘。
见刘暮舟化作数十道看似浑浊且杂乱的剑气往南而去,许临安深吸了一口气,与八荒众人言道:“若要游历,我不阻拦,但这边与我们那边不一样,诸位要是还觉得人是可以随意杀的,就别怪你们也被人随意杀了。”
羊槐闻言,打趣道:“少主也希望是今日这个局面对吗?”
此时此刻,许临安也在不掩饰,只点头道:“以前在神絮宗,碰到过一个人,说了一番话,我至今记忆犹新。他说,天下很大,足够大家都好好活着的。”
不止八荒众人,连六合这边的年轻人听到这句话也颇受触动。
足够大家都好好活着。
此时大家有说有笑的,可一个时辰之前,这些人还都想要了对方的命。
可并不是大家有什么仇怨,只是为了家乡而战罢了。
所有人都知道出了天幕那些人活不了,在场的年轻人们,多一半都是对方的师父师祖,甚至是亲人。不是不伤心,而是……无可奈何。
大家都要往南走的时候,陈樱桃却朝着北边去了。
钟离沁轻轻拉住陈樱桃,问道:“樱桃?”
陈樱桃挤出个笑脸:“我爹爹很难受,我想去陪陪他。而且……青麟哥哥也不要我了,我不想回去。”
钟离沁当即言道:“他敢!”
陈樱桃咧嘴一笑,“我就想陪陪爹爹,再等青麟哥哥来找我嘛!沁儿姐姐,我知道刘大哥心里也很难受,只是在人前硬撑着而已。”
钟离沁气笑道:“他还难受?我要是不在,不知道他要抱多久!”
顿了顿,钟离沁轻声道:“想去就去吧,我帮你教训那家伙,到时候他去找你,你别给他好脸色。”
陈樱桃点头道:“好!”
送走陈樱桃,钟离沁望着自己这边的人,深吸一口气后,呢喃道:“前辈们都是做好了今日准备的,很多年前大家就知道了的。”
丘密深吸了一口气,呢喃道:“所以才没那么难以接受,就像我师父与师祖,早就准备着这一天了。”
不失和尚苦笑道:“我师父师祖又何尝不是。”
读书人陆允则是呢喃一句:“能震慑得住天下修士的人,都走了。百年之后会如何尚且不知,可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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