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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平看见鲁肃的手在袖中顿了顿,忽然明白,这世间的争斗,从来不止是刀枪的较量,更是人心的博弈。
那夜归来时,江心的月亮碎成了银鳞,父亲忽然说:“平儿,以后你要记住,真正的名将,手里握的不只是刀,还有这天下的分寸。”
建安二十四年的秋,襄阳的桂花开得异乎寻常的盛。
关平跟着父亲站在樊城城下,闻着风里飘来的甜香,却觉得那香气里混着铁锈味——这是大战将起的征兆。
庞德的白马军来得迅猛。
关平握着父亲新赐的偃月刀,刀身比当年的木刀重了十倍,却在手里格外稳当。
他看见庞德的长矛刺来,寒芒如电,却在挥刀的瞬间想起父亲的话:“刀要沉,心要静。”
三十回合下来,汗湿的衣襟贴在背上,却听见父亲在阵中喝道:“我儿好刀法!”
那声喝喊像团火,烧得他热血上涌,刀势更见凌厉——原来在父亲眼里,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在青石板上画刀的少年。
水淹七军的那晚,暴雨砸在战盔上,像无数鼓点。
关平跟着父亲乘船冲锋,看见于禁的军队在洪水里挣扎,像落汤的蝼蚁。
他忽然想起解良的那场旱雨,想起父亲在关帝庙前的背影——原来上天的雨,有时是慈悲,有时却是刀兵。
当于禁跪地请降时,关平看见父亲眼中的痛:“文则啊文则,你追随孟德三十年,怎的今日竟不如这滔滔江水清白?”
胜利的捷报传到荆州时,关平却在父亲的书房里看见了阴云。
地图上,吕蒙的军队像条蛰伏的蛇,正沿着长江悄悄蠕动。“江东鼠辈!”
父亲摔了酒盏,碎片溅在关平脚边,“当年借南郡时说的话,都喂了江东的鱼!”
少年望着父亲握紧的拳,忽然发现,比起战场上的刀,背后的暗箭更让人防不胜防。
撤退的路比来时难百倍。
士兵们背着伤兵,在泥泞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
关平断后时,看见自己的刀上结了冰,刃口卷了边——这柄陪他征战五年的刀,终究是累了。
路过一片芦苇荡时,他忽然听见母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忠字头上一把刀……”
转头望去,父亲的赤兔马正在前方踉跄,马蹄踩碎了水面的月影,像碎了一地的星光。
麦城的城墙比解良的矮,却更破。
关平数着城里剩下的士兵,不过三百余人,粮草只够撑三日。
父亲坐在城楼上,铠甲未卸,却盯着远处的山影出神——那里有东吴的军队,像张巨网,正慢慢收拢。
“爹,咱们突围吧。”关平把最后一块麦饼塞进父亲手里,饼已冻得发硬,却还带着体温。
父亲咬了一口,忽然笑了:“当年在土山,我也以为走投无路了,后来不还是过了五关?”
那笑里带着血丝,却依然亮得刺目,让关平想起解良的枣花,想起长坂坡的战火,想起荆州城的星夜——原来父亲的笑,从来都是给别人看的,藏在深处的痛,只有他自己知道。
突围的那晚下了雪。
关平握着断刀,护在父亲左侧,听见赤兔马的蹄声越来越沉。
前方的芦苇荡忽然亮起火把,像无数双眼睛,在雪夜里盯着他们。
吕蒙的声音混着风雪飘来:“云长公,何苦执迷不悟?”
父亲勒住马,刀光在雪地里划出一道弧:“竖子可知,汉寿亭侯的印,从来只沾汉家血!”
最后的战斗像场快进的梦。
关平看见父亲的刀砍倒了第三个吴兵,自己的断刀却被长枪磕飞。
他踉跄着扑过去,用身体护住父亲的后背,忽然听见父亲喊了声“平儿”——那声音像极了当年在解良的枣林里,喊他回家吃饭的语调。
温热的血溅在脸上,他忽然觉得好累,好想回到青石板上,再用竹片画一次偃月刀势,好想再看看父亲眼里的光,那比剑刃更亮,比星光更暖的光。
建安二十四年冬,关平卒于临沮,年二十八。
他的尸身被百姓偷偷收敛,葬在离麦城三里的土坡下,坟头插着半截断刀——那是他从解良带到荆州,又从荆州带到麦城的刀,刀身上的血早已凝住,却在雪地里,映出一片永远不化的红。
多年后,当蜀汉的史官在竹简上写下“关平,羽长子,从羽临沮死之”时,洛阳的老巷里,有个卖糖画的老汉正在画青龙偃月刀。
糖浆在石板上拉出银亮的弧线,旁边看热闹的孩童忽然问:“爷爷,关平是谁?”
老汉的手顿了顿,糖浆滴在石板上,晕开小小的涟漪。
“关平啊,”他望着远处的夕阳,声音里带着糖画的甜,“是个跟着父亲走了一辈子夜路的孩子,手里的刀,从来没弯过。”
晚风掀起老汉的衣角,巷口的老槐树上,几片黄叶正打着旋儿落下来,像极了解良城那年的枣花。
远处传来卖货郎的吆喝声,混着谁家孩子的笑声,飘向了青石板铺就的岁月——在那里,十二岁的关平正蹲在地上,用竹片认真地画着刀势,而他父亲的背影,依然像座山,立在刀光与月光之间,永远不会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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