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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的夜泼墨似的浓,浪头舔舐着崖壁上的“清水茶寮”,檐角铜铃被咸涩海风撞碎成零星清响。沈青禾贴着礁石游了半里海路,指甲缝里嵌着蛎壳碎渣,腰间革囊里的羊皮密档随着呼吸轻颤——那是沈家世代镇守的《南洋茶路图》,绢帛上用隐墨绘着荷兰东印度公司的锚印与毒龙尊者的骷髅徽记,此刻正被她掌心的冷汗洇出暗纹。
一、夜盗黄金阁
黄金阁是毒龙尊者在巽他海峡的巢穴,以千片鎏金茶饼嵌成外墙,在月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沈青禾攀着珊瑚藤跃上飞檐,靴底蹭过一片鎏金茶饼,竟嗅到陈年普洱的陈香——这贼子竟拿南洋茶商的血泪钱筑巢!她舌尖抵住上颚,将袖中三枚浸过迷迭香的茶针甩向檐角铜灯,火苗“滋啦”一声化作青烟,阁内传来波斯鹦鹉的惊叫。
密道入口在第三根廊柱后,沈青禾记得父亲曾说过“茶经倒读,机关自现”。她摸出怀中半片乌龙茶饼,对着柱上梵文反着轻叩,石砖应声而开,腐叶与铁锈的气息扑面而来。下行七丈,洞壁突然豁然开朗,百十只琉璃灯悬在穹顶,映得满墙账册泛着妖异的光——正是荷兰东印度公司与毒龙商会的密约,羊皮纸上的火漆印还未完全冷却。
二、怒海起龙阵
当沈青禾怀揣密档跃上甲板时,东南海面上已浮起黑压压的海盗船,船头雕着吞舟巨鲨,桅杆缠着人骨幡旗,咸腥海风里混着铁锈味的血腥。陆观海立在“乌龙茶船”船头,月白道袍被狂风吹成猎猎白帆,胸前龙鳞伤痕在夜色里泛着青光,掌心紧攥着半幅残缺茶种图册——那是苏明月被刺伤前拼死塞进他手中的,纸角还染着点点梅红。
“观海!”沈青禾甩出密档,纸页在风中哗啦展开,“他们要借东印度公司的炮船,把南洋三十六岛茶园烧成焦土!”陆观海指尖划过图上重叠的锚印与骷髅,忽闻远处海盗船上传来号角,如老龙夜吟,惊起宿鸦无数。他忽然仰天长笑,笑声里混着茶香与剑气,震得船舷上的乌龙茶饼纷纷龟裂:“好个毒龙,竟要借夷人之手毁我茶脉!且叫你见识见识我中华茶阵!”
三、六字化长风
陆观海踏剑而起,袍袖翻卷间洒出三十六片乌龙茶饼,分九宫八卦之位悬浮空中。他指尖蘸着掌心血,凌空画出“唵嘛呢叭咪吽”六字真言,每写一字,便有茶香化作青鸾虚影,振翅掠过海面。最后一笔落下时,三十六片茶饼突然爆发出万点金光,在船尾凝成十二丈高的风帆,绢面上的六字真言如活物般游走,每道笔画都缠着茶叶嫩芽,在月光下透出翡翠般的光泽。
海盗船队已近百丈,船头巨鲨口中喷出火油,在海面上燃起狰狞火墙。陆观海双掌一推,风帆骤然鼓胀,茶香化作实质风浪,竟比海盗的炮火更快三分。但见那风帆如大鹏展翅,掠过之处浪头碎成万斛珍珠,船底的乌龙茶梗随着阵法转动,在海面犁出深绿波痕,细看竟是《茶经》中的符文,每道波纹撞上海盗船,便有茶枝从船底生出,瞬间缠满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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