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痘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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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粹宫内烛火渐熄时，景阳宫却灯火通明。

阿箬正盯着炭盆里蜷曲的香膏方子发怔。

火星子舔过墨迹和锦缎“啪”的一声爆出细灰……

与阿箬一样得到消息的金玉妍，此刻也在烧东西。

只不过，她烧的，是暖情酒方子。

贞淑站在一边，轻声开口：“娘娘，这方子烧了，人是不是也要处理了？”

金玉妍摆手：“这大清的好东西可真多，这方子不过只是边角料，留着那小太医，以后说不准还有用。”

“娘娘聪慧~”

事情的发展并没有如金玉妍所想那般，皇帝是不会再晋舒妃的位分，但现在同样不会晋她为贵妃。

……

云舒打着伞出了长春宫，今日是她休沐的日子。

尚衣局在后宫最西头，红墙夹着窄窄的宫道，两边宫槐光秃秃的，枝桠上挂着未化的雪团。

“惢心”她掀开棉帘，淡淡的腊梅香混着炭火气扑面而来。

听见声响，靠窗低头绣花的惢心猛地抬头，鬓边碎发上还沾着线头：“姐姐！”

惢心放下绣绷跑过来，鹅黄宫装上沾着银线碎屑。

云舒将厚重的油纸包塞进惢心手里：“给你做的芙蓉糕和栗子糕。

茉心身体怎么样了？”

惢心听到茉心的名字，捏着硬硬纸包的手发颤，抬头望向云舒：“宫正司的人三日前就抬走了她，那天，我正巧去看茉心……她怕是撑不了几日了。”

戌初刻，绵绵碎雪打在油纸伞上。

云舒沿着长街往长春宫走，怀里的手炉已经凉了。

路过御花园时，两个小宫女躲在避风处的说话：“慈宁宫今早抬出三个感染的小太监……”

“小声些！”另一个小宫女往地上呸了声，“皇上都封了慈宁宫，连太医院都不让进……”话音未落，忽见云舒举着伞经过，两人猛地噤声，福了福身跑开。

雪越下越大，伞骨上积了层厚雪。

“云舒姑姑”刚进院门，小宫女绿枝就迎了上来，接过她的伞时，指尖冰凉。

“月见姐姐说您去尚衣局了，特意留了碳火。对了，方才春禧殿的豫嫔娘娘派人来送蜜饯，说是谢您前日替她拾了绢子……”

云舒攥着暖炉的手顿住，豫嫔？

她忽然想起刚刚在尚衣局听见的闲言——豫嫔自进宫后，常常要尚衣局为其做不合规矩的衣裳。

还有原本的剧情点，皇帝纵情声色……

“丢了吧。”她将手炉搁在炭盆边，望着跳动的火苗。

子时，长春宫内殿的烛火还亮着。

云舒替皇后熏着艾草，皇后倚在软枕上看《女戒》，忽然开口：“你妹妹在尚衣局，可还顺遂？”

云舒指尖一抖，翻过年惢心就满二十五了：“回娘娘的话，惢心……”话未说完，忽闻远处传来急促的宫人走动声。

皇后放下书卷，望向窗外：“怕是慈宁宫的事……”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进忠的禀报声：“皇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