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第80章 及锋而试，后人故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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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世的建奴在江南杀了这么多人，最后想拆分南直隶都要旷日持久。</p>

这种事，不是李春芳嘴巴一张就能办到的。</p>

张居正看向皇帝，开口说道：“陛下，臣以为，此事至少要开了海运之后，才能置巡抚于凤阳府等七府。”</p>

两淮卡着脖子，说话始终不够硬气。</p>

如今交了春，工部和王宗沐，开始了第二次近海海运的尝试。</p>

只要中枢有这个心力，成事也是早晚而已，不必急于一时，跟南直隶现在撕破脸抢夺七府税源。</p>

朱翊钧点了点头，认可了张居正的话。</p>

而后，他却话锋一转：“不过，李春芳之议，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p>

张居正心中一动，迟疑道：“陛下的意思是……”</p>

朱翊钧突然站起身，伸手拿出纸笔，着手绘画南直隶的地图。</p>

还不忘朝一旁的张宏吩咐道：“往后在正殿画一副疆域图挂着。”</p>

吩咐完，便继续低头手绘。</p>

他三下五除二，将南直隶十四府画了出来，伸手请张居正上前来看。</p>

“巡抚加户部尚书有些太过明显，行事也操之过急。”</p>

“不过元辅方才说漕运，倒是点醒了朕。”</p>

“把操江御史和操江提督，拿回中枢！”</p>

张居正侧过身子，看着皇帝在草草绘成的地图上笔画，露出恍然之色。</p>

所谓提督操江，就是领江防，操练兵卒之事。</p>

一文一武。</p>

如今武正是由，掌南京右军都督府事，永康侯徐乔松，提督南京操江兼管巡江掌府事。</p>

文则是由，南京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张卤，提督操江，兼管巡江。</p>

如今皇帝是想先从江防下手。</p>

张居正顺着皇帝的想法，出声问道：“加巡抚？”</p>

二人对视一眼。</p>

朱翊钧指着凤阳七府：“操江提督，兼巡抚凤、安、徽、宁、池、太、广，改驻安庆！”</p>

这是已经见过成效的故智，他自是拿来就用。</p>

不比加户部尚书，操江提督收归中枢则要温和得多。</p>

其一，前者是直接抢夺税源，后者却是兵权。</p>

中枢对军权改制，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p>

其二，前者突兀地加上一个户部尚书，谁都会深思，但后者，本就是一个成熟的系统。</p>

改了驻地和加了职权，也不算太敏感。</p>

其三，操江提督，本就在勋贵手中。</p>

与浑然一体的文臣不同，勋贵相对而言骨头软，听话——否则也不会只有怀宁侯跟魏国公坐以待毙了。</p>

再者说，让依附于南直隶的操江体系，重新回到中枢的调度下，很难说那位永康侯徐乔松会不乐意。</p>

总而言之，这要比李春芳直接抢夺税源，要更加润物细无声一些。</p>

张居正思忖片刻，也伸手在图上一指：“那么钱粮，就得直接从漕运衙门截留。”</p>

至此，便将将内水水路的兵权，直接收归了中枢。</p>

漕运总督按住京杭运河。</p>

操江提督镇守长江。</p>

朱翊钧嗯了一声：“那就如此罢，告诉李春芳，如果能促成此事，南直隶的事，就结了！”</p>

至于往后……就得等操江提督的事稳定下来再说了。</p>

张居正点了点头，后退几步，行了一礼。</p>

这是内阁也认下此事的意思。</p>

他正要离开之际，突然想起一事，又默默停下了脚步。</p>

张居正抬头看向皇帝：“陛下，此次海御史能带回来多少银两？”</p>

朱翊钧闻言，振奋道：“听闻有十万两之巨！”</p>

张居正一愣，旋即意识到皇帝在开玩笑。</p>

他叹了口气，又挪步走了回去，就这么静静看着皇帝。</p>

朱翊钧笑了笑：“叫上户部王尚书来，分一分，议一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