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1章 收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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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便如此，所有人都知道：这次败得很惨，水陆两方都败了。</p>

战败的影响不仅仅是战场上死伤的兵士、损失的辎重、沉没的船只，最重要的是对人心的影响。</p>

事实上，直到数月之前，大成国还在开疆拓土，整个国家的人心、士气处于上升状态，诸州诸郡一派勃勃生机，万物竞发。</p>

第一次攻巴东失败，成都上下只谓鱼复重险之地，未易轻取，万把人打不下来也很正常。</p>

但这次征发了数郡丁壮、出动了近四万兵马，结果水陆俱败，败的场面还这么让人绝望，可就没什么理由可找了。</p>

至此，以汉中、巴东为屏障，割据一方的设想被彻底打破。</p>

汉中那边确实堵着梁人过不来，但东面的敞口却大开着。从此以后，邵梁可仿效当年刘秀灭公孙述之战，自巴东入蜀——巧了，公孙述定都成都，国号“成家”。</p>

如此一来，大成国别说向外扩张了，连自保都很困难，国运竟然急转直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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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瀼水东岸，邵慎立下了中军大纛。</p>

他先亲自上前观察了一下敌军部署，然后果断下令强攻石桥，另调窦于真率五百骑，牵马步行，迂回绕路北方，看看有没有浅滩可供涉渡——若有，即刻渡河，追击敌军。</p>

针对石桥发起进攻的是苻洪家新来的两千氐兵。</p>

他们征调精兵，扛着大盾就向石桥发动猛攻。</p>

一时间，大瀼水两岸弓弩齐发，杀声震天。</p>

两千氐兵攻至午后，仍然没能冲过河去。</p>

邵慎下令上郡、新秦氐羌接替进攻，至傍晚时分，依然不克。</p>

他勃然大怒，连斩数名军校。</p>

众氐羌骚动不已，不过酋帅们主动压下了。</p>

入夜后再攻，终克之。</p>

李越带着残部奔江岸，登上了水师战舰，仓皇逃窜。</p>

留守营地的成兵直接放火，然后一哄而散。</p>

看着几乎充塞原野的熊熊火光，邵慎下令休整。</p>

连日赶路，先在鱼复城下击败成军，再行军十余里，大战两场，将士们也很疲惫了。</p>

正月二十九，迂回绕路失败的窦于真率数百高车骑兵为先锋，一路向西追击。进入山区后停了下来，换苻洪部为先锋，继续追。</p>

第二天近午，追击至南乡峡，获敌军遗弃的钱帛若干，众军大悦，于是人人背着包袱，步履迟缓。</p>

邵慎知道后，令收缴包袱，全军统一分配，氐兵骚动不已。</p>

苻洪连斩十余人，又通过家族威望说服众人，再晓以利害，众军勉强答应，遂继续追击。</p>

闰月初二傍晚，至巴乡。敌军占据险道断后，然兵无战心，被一击而溃，俘斩千余人。</p>

初三夜至东阳峡，一股敌军正在休整，闻追兵至，仓皇逃窜。</p>

初五晨，至伞子监——地名，位于汤溪水入江处，溪流翼带盐井百余，产盐为盛，粒大者方寸，状如张伞，故得名。</p>

成军在汤溪（今云阳东）对岸布置了一批人监视，并毁掉左近桥梁，烧毁了所有船只，整整阻挡了追兵两天。</p>

苻洪也没想追得太狠。</p>

万一中伏死伤惨重，亏的是自家本钱。本次出战已经很卖力了，没必要再为邵勋拼命，不值得。</p>

当然，最重要的是底下人怨声载道。</p>

追击好几天了，缴获的财物要统一分配，抓到的一千多俘虏也不许他们带回家当奴隶。这般苛刻，尔母婢傻子才为大梁卖命，和对面的成军意思意思得了。</p>

初六傍晚，在邵慎严令之下，苻洪所部渡过溪水，西行一里之后，大掠商市，得了许多蜀都奇珍、南国金锡、峡内鱼盐。</p>

初八，大军进抵朐忍县。</p>

到了这里，溃兵陡然多了起来，苻洪遣人一问，原来是敌军大队三日前从此经过。县内兵马不敢战，待其主力西撤之后，击其尾——呃，首未至，跑了。</p>

苻洪俘虏了近两千人，其中竟有千余是成军抓捕的巴东本地丁壮，直接放了，剩下的着朐忍县看管，追兵继续西行。</p>

三天后，他们遥遥看见了南浦县城，又击散了一股跑不动的成军，收降千余人。</p>

追击至南浦城下时，毌丘愔亦解送数百俘虏而来，这是他们趁着敌军撤退，出城截下的俘虏。</p>

至此，巴东全境收复。</p>

苻洪停了下来，等待下一步命令。</p>

闰正月十二日，邵慎的命令传来，令其搜刮粮草，往巴郡临江县方向追击，不得停留。</p>

与此同时，他开始向洛阳报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