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时日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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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时日已至

22.时日已至</p>

俯瞰昆图斯不是一件多么令人享受的事。</p>

对卡里尔来说，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都显得怪诞且可怕。虽然他熟悉这座城市的每个角落，但是</p>

他不习惯，他始终无法习惯。</p>

更为糟糕的一点在于，从高空中向下看去时，这种感觉会变得更加强烈。而俯瞰恰好是他工作的必要条件之一。</p>

对比起来，这简直就像是让一个恐高的人去开飞机般令人恼火。</p>

伴随着吹拂而来的恶臭寒风，所有的这些事便都默契地叠加在了一起，以它们特有的强烈存在感朝着卡里尔嘶声咆哮了起来。</p>

“我看见了，是的。”</p>

卡里尔摇摇头，呢喃起来。向着不具名的已逝之人们再一次做出了他的保证。“我不会忘记我的承诺。”</p>

站在一座阴森的尖塔之上，他开始用手指摩擦起了两把刀刃。</p>

幽魂并不在他身后，早在十五分钟前，他就已经消失不见，彻底地融入了夜幕之中。</p>

他仅仅只花了一天半的时间就学会了卡里尔花费十数年练习的技巧，而且是完全掌握。现如今，幽魂已经完全配得上他的名字了。</p>

一个午夜的幽魂。</p>

只要他想，恐怕没人能这样漆黑的夜中找到他。这对他的工作有非常大的帮助。再者，除此以外，幽魂还拥有可怕的力量与速度。</p>

想到这里，卡里尔无声地笑了一下，笑容中有种显而易见的复杂。视线低垂，一个被幽魂漏掉的漏网之鱼正在移动。</p>

他轻轻地呼出一口气，随即站起身，开始活动肩膀与手臂。</p>

骨骼的咔哒声不绝于耳，一些细微的抽痛也随之而来。卡里尔轻轻地皱起眉，有些无奈，但并未持续多久。他很快就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p>

他惯于忍耐。</p>

而且，这些疼痛，不会持续太久了。</p>

时日已近。</p>

纵身一跃，卡里尔跳下了阴森的尖塔，像只鬼影似的掠过了漆黑的天边。</p>

扑面而来的凛冽的寒风中裹挟了无数把细小的刀刃，它们凶狠地切割着他的脸。疼痛与麻木随之而来，很快就开始折磨起了他的身体，鬼魂却对此无动于衷。</p>

他轻巧地落地，双脚触及污秽的地面，溅起一滩泥水。斗篷的下角随着行走扫过了肮脏的墙角，两把利刃探出衣袖，他迅速且无声无息地接近了前方巡逻的帮派成员。</p>

幽魂漏掉了他，但是，这一次，没有关系。</p>

寒光一闪即逝，鲜血喷涌而出。受创的人瞪大眼睛，因疼痛与惊恐而发出的喊叫声却没能喊出口——在这以前，他的喉咙就被划开了一个巨大的豁口。</p>

两次挥击，两处伤口，简单的数学题。挥动手臂就能带走生命，简单到让人恐惧。</p>

暴力。</p>

鬼魂无声地叹息了一声。</p>

他抽出刀刃，扶着那人，带他回到了刚刚的墙角。在合上一对无神的双眸以后，卡里尔将尸体扔进了黑暗中的某个角落。</p>

他不需要处理一路上留下的鲜血，下巢里有很多生物渴求它。他亦不需要处理尸体，黑暗中蠢蠢欲动且饥肠辘辘的野兽们自然会循着血腥味追迹而来。</p>

一个被后天构筑而成的生态系统。</p>

残酷、高效，且十分挑战人类的道德底线。与诺斯特拉莫一样，如同一个荒谬的玩笑。</p>

卡里尔眯起眼睛，他听见头顶传来了细微的奔跑声。于是他不动声色地朝着旁边走了一步，下一秒，一个黑影从天而降。</p>

“卡里尔”黑影轻声唤他。“我处理完了。”</p>

“做得好，幽魂，但下次要更小心一些。”</p>

卡里尔转过头，以刀刃指了指那黑暗中的尸骸：“巡逻的路线也要完全确定，你处理的在正面闪烁着，尤为显眼。</p>

就连纹章都要做成闪耀的样式，真是浮夸，但是.提前布置好这么多人手</p>

已经有所察觉了吗？</p>

卡里尔眯起眼，无言地提高了警惕。他再次谨慎且仔细地扫过了那些有着紧闭窗户的房间，然后是空旷的广场和周遭每一条阴森的小路。</p>

然而，他并没能得出任何其他证据。</p>

除去明显的数量不对以外，没有其他东西能够支撑他那可怕的猜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