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9章 上桌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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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桌之人

“其实……你有想过，天网、天剑的存在，终究会招来猜忌吗？”</p>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p>

柳笙还在向文微阑与翠翠解释“天网”的概念与架构，文微阑却忽然说了这样一句话。</p>

“特别是天网中，确实有一部分是相当于黑盒的力量，他们一定会好奇，会心动……”</p>

“当然有想过。”柳笙没有回避，“但我更担心的是——因为信息壁垒，有人利用某些信息差，将权势、财富甚至于力量，牢牢攥在手中，以此操控其他人的命运。”</p>

“所以你想打破这种壁垒……”</p>

文微阑沉默了一下，随即轻皱眉头：“但你也该明白——当你试图洗牌，首先站起来反对的，往往就是原本坐在桌上的人。”</p>

“我明白。”</p>

“而且，最大的阻力，可能就是你曾倚仗的助力。”</p>

“我也明白。”</p>

“但你还是想试试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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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柳笙点点头，“在全人类的命运面前，这些步步为营、来回试探，实在是过于缓慢。倒不如化身为靶，让这些力量找到出手的目标……也只有那时，我们才能找到阻力来源，将之一一解决。”</p>

“那么……如果这些阻力，来自于最高处呢？”</p>

柳笙当下沉默了一瞬。</p>

随后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甚至于有几分不知天高地厚。</p>

“那就解决最高处的存在。”</p>

此时柳笙还不知道。</p>

不知道何时，曾被她推到幕前重新执掌朝政的圣上，此刻已重新选择了自己的合作者。</p>

天下事往往就是如此，即便曾经互相忌惮，只要彼此找到了契合点，依然能联起手来。</p>

或许，正是因为柳笙的介入，圣上拥有了一个位置，也终于有人，看到了他的价值。</p>

从此，不再只是一个代号、一枚棋子，甚至，一段可以提供能量的龙脉、一个飞升的筏子。</p>

而曾经在圣上背后盯着的明渊帝离去，更是助长了这种自由。</p>

也让他看到了，柳笙的想法是多么天真。</p>

特别是在这来自于虚空的未知存在即将降临前，人类过于渺小，根本没有能力上桌。</p>

或者，只能以一盘菜的形式上桌。</p>

就像他，李昼。</p>

似乎一辈子都在为了上桌而努力着。</p>

有优秀的兄长在前，他上不得桌。</p>

终于，那兄长消失了，他坐上梦寐以求的位置。</p>

却发现，还是离那张桌子十万八千里。</p>

只能戴着金冠扮演乖巧的帝王，靠“问道修仙”来遮掩野心。</p>

直到那一夜，改变命运的力量出现在他面前。</p>

有着祖宗奶奶的帮助，他终于展现出雄才大略，又将一些想要解决许久的绊脚石一一踢开。</p>

腾出了位置，他总算能坐上去。</p>

那种感觉真好，他也终于被看到了。</p>

也终于看到了，他要斗争的，从来不在这朝野之中，而在于九天之上。</p>

他要上桌，就要拥有极致的力量……</p>

于是，一些曾经放弃、曾经拒绝的物事，也要一一重新抓在手中……</p>

看来，祖宗自古以来都是对的。</p>

握在手中的力量，才是真正的力量。</p>

“陛下！金吾卫韩宣大将军来报！”</p>

“让他进来。”</p>

李昼坐在那把冰冷的金色椅子上，一手托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懒懒开口。</p>

一位羽扇纶巾的中年书生缓步入殿。</p>

虽未着甲胄，但气势沉凝，毋庸置疑，此人就是韩宣。</p>

叩首行礼后，韩宣恭声道：</p>

“回禀陛下，青云阁已经拿下。”</p>

“核心呢？”</p>

“已上缴，并由下官交于神殿颜神官亲自调校，如今只需嵌入陛下灵讯之上，便可使用。”</p>

韩宣双手托起一枚发着黑色幽光的小小物什。</p>

李昼眼中微光一闪，趿上金缎便履，撩开帐幔走下阶来。</p>

“做得好。”</p>

他将这发光体从韩宣手心捏起。</p>

触手微凉，灵气氤氲，如绸缎般在指尖滑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