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绯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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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等不及大典结束，就急着来找情郎了？……”

红月仙子俏脸涨得通红，突然将一方鲛绡帕子塞进宋词安手中。

帕中物事棱角分明，隔着布料都能闻到股腥甜气息。

“你父皇让我转交的。”她声音轻得几不可闻。

宋词安只觉恍惚。

儿时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朱红宫墙，雕花食盒里发霉的糕点，还有缀霞宫那株永远不开花的梅树……

他颤抖着展开帕子，一枚刻满诡异符文的丹丸赫然呈现，表面萦绕着缕缕黑气。

“这是……”

“兽魔丹！”

忘忧仙君的惊呼响彻大殿，“快扔——”

忽地，红月仙子眼中寒光乍现，涂着丹蔻的玉手猛地按向宋词安心口。那枚魔丹竟似活物般，直往他经脉里钻去！

那魔丹已没入宋词安身体小半，才见一道青光将红月狠狠击飞，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刺目的弧线。

满座修士哗然四散，案几翻倒之声不绝于耳。

忘忧仙君身形如电，瞬息已至徒弟身前。玉白指尖点向宋词安眉心时，却见徒弟突然痛苦蜷缩。

眼看着，两支灿金龙角，从其额角刺出，肌肤下金鳞隐现如波光流动。

“清！”

仙君掐诀如飞，袖中荡出十二道清心符箓。可那龙角转瞬间已染上墨色，金鳞寸寸灰败。

殿角被制住的红月嘴角溢血，却仍痴痴望着这一幕。

忘忧仙君迅速咬破舌尖，一道血箭凌空化作雷纹。

他竟要燃烧寿元来召唤神雷！

“轰——”

霎时穹顶雷云翻涌，紫电如龙蛇游走，整座大殿梁柱咯吱作响。

“仙君三思！”

普惠禅师袈裟鼓荡如金钟罩下，佛掌已先一步按在宋词安额间，“紫霄神雷之威，恐将这里半数人都埋没……”

忘忧仙君袖中雷光一滞，只沉思一息，终是挥散了漫天雷云。

“唵嘛呢叭咪吽……”

梵唱声中，普惠禅师掌心迸出万丈金芒，恍若烈日坠地。宋词安身上魔气如雪遇沸汤，那对漆黑龙角竟渐渐褪回灿金。待佛光收束时，徒弟周身已覆满金鳞，唯有眼角还残留着几丝黑纹。

普惠禅师合十退开，忘忧仙君凝视着徒弟额前那对完整的龙角——终究成了半人半龙的形态。

“词安……词安……”

忘忧仙君嗓音低沉，指尖轻抚过其额前那对灿金龙角。

宋词安缓缓睁开琥珀色竖瞳，喉间溢出一声破碎龙吟，尾音带着幼兽般的颤栗。

殿内顿时响起窸窣私语：

“红月竟是邪教暗子！”

“宋道友这龙形……莫非他真有真龙血脉？”

“嘘——没见仙君眼角都凝成冰晶了……？”

议论声里夹杂着痛苦龙吟，忘忧仙君眼中噙着寒冰，眼角绽开的猩红，似极北冰原上的两朵红梅。

他并指轻点徒弟眉心，宋词安失去意识，宛如一只受伤小蛇，蜷进师尊染着冷松香的怀抱。

嗒、嗒、嗒——

云履踏过青玉砖的声响，每一步都让众人心跳骤停。

红月瘫坐在地，眼神空洞。

忘忧仙君广袖翻卷，千百根漆黑丝线从她七窍中嘶叫着被扯出，在阳光下化作腥臭黑雾。

“傀儡丝！”有长老失声惊呼。

忘忧仙君冷若冰霜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彻查宗门上下……”

死寂中，他和宋词安的身影化作流光，消失在众人眼前。

唯有他的声音，依然回响在大殿上空。

“再有下次，屠宗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