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7章 偏方与领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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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匡教授，我都没发现，我现在是不是很狼狈啊？”方子业有些尴尬。</p>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形象会不会很狼狈！</p>

匡乐友退后一步，他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方子业，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敬意，然后认真地说道：“不，方教授，你精神得很。”</p>

“我们之所以可以休息，全都是因为有方教授你！~”</p>

“这可是休息啊，吃饭啊。”匡乐友说着就破了音！</p>

现在，外科除了神经外科的汤鹤年教授依旧在手术室里奋斗之外，其他的正高，基本上都可以临时歇息！</p>

这说明手术室的工作已经逐渐进入尾声。</p>

但所谓，所有人的安乐平和，一定是有人为你负重前行，这是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p>

他们的安逸，肯定是方子业用自己的体力和精力换来的，方子业在用自己的身体，为他们撑起一片安宁的天空。工作量一点都没少，是方子业一个人顶起了更多的工作量，才使得效率相对增加！</p>

方子业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p>

疗养院外科组的变数，就只方子业的突然加入，他改变了整个外科组的运转模式。</p>

有点脑子的人都可以想到其中的关键。</p>

方子业比他孩子大不了几岁。</p>

“方组长，你先去好好休息。”匡乐友郑重道。</p>

“好！~”方子业点头答应了。</p>

累肯定也是累了的。</p>

然而，正这时，方子业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刺耳的铃声打破了这短暂的平静。</p>

方子业拿起，猛地抬起眼皮：“李教授！~”</p>

“方子业，听说疗养院里的手术都快近结束是吧？”李永军的声音很短，语气刺厉，像一把锋利的刀刃，划破了空气中的平静，他的语气中不容置疑，他似乎对疗养院的情况了如指掌。</p>

“是的，李教授。”方子业的语气平静。</p>

“陈院长离开之后，让我暂代疗养院的院长职责，你现在把疗养院内的抢救任务全权交给林桥山教授和麻醉科的唐建教授。”</p>

“他们分别是组长和副组长，你现在马上赶来现场。”</p>

“我已经和门口的专车联系了，你带着两个人直接坐车过来。”李永军的声音冰冷，没有一个字的废话。</p>

不容反驳。</p>

“李教授？我。”方子业终究迟疑了一下，他的身体已经快要达到极限，他真的需要休息一下，他已经感到非常疲惫。</p>

他不是铁打的，他也是人，他也有疲惫的时候，他需要休息……</p>

“没有你我的，你赶紧过来！~”李永军的声音干脆！</p>

比起李永军教授，自己的工作时长短得多。</p>

“好！”方子业应道！</p>

“吴轩奇，聂明贤，你们两个跟我走！”方子业下意识地就选了两个技术相对最好，体力也更好的人选。</p>

吴轩奇留守门口现场，还没来得及吃早饭，他刚刚站起来打算走向食堂，突然听到方子业的呼唤，他的脚步顿了顿，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他转过身，看向方子业：“干嘛？”</p>

“饭都不给吃了吗？”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玩笑抱怨，略显委屈。</p>

聂明贤也疑惑地看向方子业。</p>

方子业不是那种自己吃饱了砸锅的人！</p>

“李教授让我们去现场。”</p>

“车就在外面！~”方子业说完，就率先快步跑出，他的动作很快，像一阵风一样，消失在食堂门口，横穿疗养院前厅。</p>

吴轩奇与聂明贤二人马上紧张起来。</p>

玩笑归玩笑，任务是任务。</p>

聂明贤回头抓了两把面包和牛奶就揣进了怀里，他知道，他们没有时间吃饭，只能在路上解决。</p>

李永军是他老师，老师的命令，他必须尊重服从。</p>

吴轩奇也不过是愣了两秒钟，而后双胯拗了一个极为夸张的弧度，他像一个杂技演员，以一个非常夸张的姿势转过身，来了一个二百七十度的旋转跳！</p>

站稳后，快步冲了出去……</p>

方子业没有当面与林桥山教授和唐建教授二人交接，而是上车之后，让司机赶紧赶过去后，才打电话一一告知对方情况，他知道，时间紧迫，他必须尽快让林桥山教授和唐建教授知道自己的决定，让他们做好准备。</p>

“林教授，李教授任你为外科急诊抢救组的组长，后续的一切外科急救工作，你全面负责开展。”</p>

“麻醉科的唐建教授依旧是副组长。”</p>

“我现在……”</p>

林桥山闻言，深吸了一口气，眉头本能紧紧地皱在一起，端着餐盘的他听完方子业的话后，深吸了一口气！</p>

“好的！~方教授！”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却依然充满了力量。</p>

“现在情况不是很忙的话，可以轮组休息，没有必要所有人都紧张地凑在一起。”方子业给出了自己的建议。</p>

林桥山知道方子业的意思，立刻开始点人。</p>

如果说，前期的一些患者都是开胃菜的话，那么从现在开始再送过来的每一个患者，每一台手术，都将是重头戏，是大活！</p>

“宫家和教授，杜东临教授，你们两个组轮流休息，宫教授所在的创伤外科组先去休息，四个小时之后再来接任。”</p>

“匡乐友教授，毕卫清教授，你们两个组交叉休息，分别负责神经与颅脑损伤的患者！”</p>

“每次抢救，你们两个组必须要有人在。”</p>

“我们肝胆外科组与血管外科组分叉休息，每次抢救每个组必须有人到场！~”</p>

“每个专科组组长各自分配休息名额。”</p>

林桥山马上吩咐：“胡宏庆教授，戴中银，刘果，你们三个四个小时之后，十二点二十八分，再来这里接替任务，现在，回去休息！”</p>

“粟海坚教授，你跟我继续留守！”</p>

粟海坚点了点头，听完抬了抬眼皮，而后继续打盹儿。</p>

能眯一会儿是一会儿，等会儿可能就连眯的时间都没有了……</p>

……</p>

窗外的风景倒灌，模糊成一道道光影，快速地向后退去！</p>

方子业、聂明贤、吴轩奇三人并排而坐，三个人都显得有些疲惫，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风景。</p>

方子业一个人独坐，他的身体微微向后倾斜，靠在车窗上，他的眼睛缓缓闭上。</p>

聂明贤和吴轩奇两人坐在邻位，嘴角的面包屑与灌牛奶的残迹交印。</p>

吴轩奇和聂明贤二人吃完了面包，将垃圾丢入桶后。</p>

吴轩奇掏出来一包槟榔、好几包特辣的麻辣王子，脸上露出了邪魅的笑容：“两颗一起嚼，这样嘴巴更容易破，再加上这东西！~”</p>

“全麻病人估计都能醒过来。”</p>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他试图活跃气氛，让大家感到轻松一些。</p>

“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的这种偏方。”</p>

吴轩奇的得意语气并未让方子业觉得他是个逗比。</p>

但凡是个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这么刺激自己的神经，吴轩奇的技术也是靠着熬起来的，也付出了很多。</p>

聂明贤和方子业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接过吴轩奇递来的槟榔和辣条！</p>

吴轩奇的偏方虽然有些另类，但在这个时候，却非常有用，至少不能带着浆糊倒灌的脑子去战斗吧？</p>

谁知道现场是什么局面？</p>

本来，三人都可以回去休息了，但是李永军教授的一句话，三个人也必须要强打起精神……</p>

方子业至少现在觉得有点用脑过度，他的大脑已经有些迟钝，他需要一些刺激才能让自己保持清醒。</p>

三人都选择了偏方加重法，三颗一起放在了口腔里，而后混着辣条一起咀嚼，红色的辣椒油从嘴角冒出，将牙齿都染得猩红，如同在嚼骨头……</p>

“等会儿如果有时间的话，我再去买三支芥末！~”吴轩奇继续发挥着自己的博闻强识。</p>

“喝点水吧。”聂明贤则看着方子业，目光微妙中有一些心疼。</p>

虽然方子业是中途才加入战场，但方子业的工作量绝对比他和吴轩奇单人的总体工作量都还要多得多。</p>

而方子业消耗的时间，只有一半不到，他用更短的时间，完成了更多的工作量。</p>

越短时间内做越多的事情，要么就是支付脑力，要么就是支付更多的体力……</p>

心疼与对方的性别无关，与爱情无关，这是一种来自同行的理解和关怀。</p>

方子业接过矿泉水，打开瓶盖，猛灌了一口，他的身体感到一阵清凉，他的精神也变得更加清醒，他说道：“我从没有到过类似的现场。”</p>

吴轩奇抿了抿嘴：“我去过，现场很刺激，他也到过……”</p>

方子业看向二人，又看了看手里的辣条。</p>

方子业记得以前在恩市下乡的时候，曾经有人说过，吴轩奇和聂明贤二人以前参与过恩市的现场急救，而且还打下了不弱的名气。</p>

这也使得，很多人都知道聂明贤的临床功力很高！</p>

不然他一个麻醉科的医生，是不足以让别的外科医生对他记忆深刻的，他的临床经验非常丰富。</p>

“那你们到时候多带带我。”方子业道。</p>

两人都没有回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他们知道，方子业的能力非常强！</p>

带不带另说，给方子业一些经验还是可以的。</p>

……</p>

车停下后，方子业三人就快速跳下。</p>

方子业三人都穿着绿色的洗手衣，这是目前最为明显的身份标志之一，所以，方子业几人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就被放进了警戒线！</p>

警戒线外，人并不是很多！</p>

因此现在已经过去了十二个小时多，吃瓜群众早就回家了。</p>

现在还在现场外的，基本都是有牵肠挂肚的人，他们只能在外面等！</p>

隔了还有将近一百米，方子业就闻到了一股烧焦的臭味。</p>

有胶臭味，还有蛋白质被烧焦的另类味道。</p>

远处，黑烟依旧滚滚。</p>

空气中，余灰缭绕，滚腾而下。</p>

方子业知道那个农贸市场，巷子逼仄，但水果、蔬菜都很便宜，人流量很大……</p>

如今只剩下一片狼藉的残骸，黑色的框架在晨曦中显得格外突兀，像怪兽的骨骼，狰狞地暴露在空气中。</p>

灰烬和残渣覆盖了地面，如同一层厚厚的黑色地毯，踩在上面会发出细碎的“沙沙”声。</p>

几人更加走近后，终于是看到了实景。</p>

焦黑的木梁和扭曲的钢筋交错堆迭，形成一道道不规则的屏障，阻碍着视线的延伸。</p>

一些地方，火焰已经彻底熄灭，只剩下灰烬和余烬在静静地散发着最后的热量，而另一些地方，仍然冒着缕缕青烟，像幽灵般在废墟上游荡。</p>

一些被烧得变形的金属物件，比如水管、门把手、甚至是一些难以辨认的家用物品，散落在各处，它们的表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黑色污垢，失去了原有的光泽。</p>

墙壁早已被烧得焦黑，一些地方甚至已经坍塌，露出了内部的砖块和水泥，它们也被熏得漆黑，失去了原本的颜色。</p>

三人已经到了最底部，不是专业人员的他们，不允许再往前靠。</p>

方子业第一眼就看到了李永军教授，此刻的他，对着一个全身近乎脱水的人蹲着正在进行着查体，过了一会儿，他摇了摇头，盖上白布！</p>

示意两个穿着制服的消防员将其退下，这一退，便再没机会上场了，他原先是一个人。</p>

现在多了一个荣誉称号，躺着领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