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上古真神黯然神伤，古君上神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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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界还有许多事务等着炙阳处理，在和上古寒暄一阵后，便告辞离开清池宫，回到神界。

炙阳真神离去后，清池宫内一片静谧，唯有微风轻轻拂过，带起些许落花残叶。上古神尊独自坐在宫殿之中，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陷入了静止。

她身着一袭素白衣袍，身姿挺拔却透着一丝孤寂。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前方，却又仿佛在透过眼前的景象，陷入深深的沉思。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俊逸的轮廓，却也映照出他脸上那抹难以察觉的落寞。

周围的亭台楼阁、雕栏玉砌，往日里充满了生机与热闹，此刻却显得格外清冷。池中碧水微澜，倒映着天空和他孤寂的身影。上古神尊微微抬起手，接住一片飘落的花瓣，感受着花瓣的轻柔触感，思绪却飘向了远方。

恍惚间，她又回想起当初芜浣战败说的那句话：“白玦，你处心积虑，你当真以为你如此行事便是对她伤害最小？待真相大白之后你的所作所为便会像魔气般折磨她、纠缠她，让她痛不欲生。人若心死，活的越久越痛苦。”当年她被白玦抽走九幽之后的记忆，对芜浣所说之话只觉得奇怪，但并未上心。如今想来芜浣定是猜出白玦的计划，不然也不会说出那句话来的。

上古静静地坐在清池宫中，周围的一切静谧得让人心慌。只要一闭上眼，白玦不惜撕裂自己本源之力去修炼混沌之力的决然身影便浮现在脑海，那一幕，如同一把锐利的剑，直直刺进她的心窝，痛意蔓延全身，止也止不住。

曾经，因天生神脉不通，上古在神界虽顶着混沌主神的名号，却饱受众神的明枪暗箭，表面恭敬，实则口服心不服。炙阳深知上古肩负的重任，为了让她成长起来，挑起混沌主神的大梁，特意让白玦回神界收她为徒。

自拜入白玦门下，上古的世界开始有了不一样的色彩。白玦是那样完美的师长，他耐心地替上古开神脉。只见他周身光芒涌动，双手结印，柔和而磅礴的力量缓缓涌入上古体内，打通那阻塞的神脉，每一丝力量都饱含着他的关切。

铸神剑之时，白玦更是倾尽心力。炽热的火焰在神炉中熊熊燃烧，他不眠不休地守在炉旁，将珍贵的神材一一融入剑胚，那专注的神情，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这把神剑。最终，一把光芒四射、威力绝伦的神剑诞生，散发着毁天灭地的气息。

天雷降下，白玦毫不犹豫地挡在上古身前，强大的天雷击中他，却丝毫动摇不了他守护上古的决心。他的身躯如巍峨高山，为上古遮风挡雨。

上古去九幽历练修混沌之力的那千年，白玦撕裂本源，化作一道强大的守护力量，护她千年周全。九幽之地，阴森恐怖，各种邪恶力量涌动，可上古却从未感受到真正的危险，因为白玦的力量始终萦绕在她身边。

早在去九幽之前，上古便在与白玦的相处中悄然心动。从九幽历练归来，她鼓起勇气诉说了自己的心意，那一刻，白玦眼中的温柔几乎要将她融化。

本以为混沌之劫过后，二人便可携手看尽世间繁华，守护天下苍生。可命运弄人，混沌主神的宿命残酷地摆在面前。白玦为了保护上古，决然地再次撕裂本源去修炼混沌之力。

清池宫的万年孤寂，北海深处的千年冰封，青龙台上的挫骨焚身……桩桩件件，都是白玦深爱自己的证明。如今，那熟悉的身影再也不会出现，他走了，永远地离开了。

上古的嘴唇微微颤抖，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随后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顺着脸颊滑落。那泪珠划过脸庞，似带着无尽的悲痛与思念，滴落在她洁白的衣袍上，晕染出一小片深色。她的肩膀开始轻微地抖动，压抑已久的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只能发出低低的呜咽声。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变得更加凝重，连那微风都停止了吹拂，好似不忍打扰她的哀伤。上古紧闭双眼，眉头紧锁，脑海里不断闪过与白玦有关的一幕幕场景。她试图伸手抓住那些回忆中的温暖，然而握住的只是虚无。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看到的只是一片朦胧，就如同她此时破碎的心。良久，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汹涌的情绪，但内心的痛楚却如影随形，怎么也无法消散。

上古痛苦呢喃：“白玦，世人都说你冷若冰霜不近女君。可只有我明白：若你认定一人，那天雷可挡，本源可撕，元神可入九幽千年；清池宫的孤寂，北海深处的侵骨寒，你都甘之如饴；为了我逆天而为，你亦是全然无惧。可数万载归来，神界无边光景不在，仙妖两族虎视眈眈；虽然没有了玄一的威胁，但芜浣的阳奉阴违却一样难缠。为保万无一失，你一介真神不得不在苍生和所爱之间有所权衡。为了我，你不惜以身殉劫，但为了保护我及天下苍生，你不得不疏于自己的亲生骨肉；每当你见到我的时候，都不得不说出违心的话，让我死心。可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的所作所为，非但让我恨不起你来，反倒让我更加爱你！臭冰块，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我好想你。”

上古的泪水潸然而下，大颗大颗地砸落在黑曜石手链上，溅起微小的水花。她的目光定在那串手链上，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往昔岁月。

当初拜师之时，白玦出的那道题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天启的建议，自己的莽撞尝试，换来的是白玦的反感和生辰宴的狼狈收场。后来手链的补偿，一切都似过眼云烟，可如今这手链上隐秘处的短短几个字，却如重锤般狠狠击中她的心。

从回忆中抽离出来的上古，眼神有些迷离，手中紧紧攥着手链。忽然，她意识到了异样，眉头微微蹙起，神情中满是疑惑。仔细探查后，当那“上古，我是白玦”映入眼帘，她的瞳孔猛地一缩，双眼瞬间瞪大。

那一瞬间，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的心狠狠揪住，痛意蔓延至全身。她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哽在喉间，发不出一丝声音。

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身为后池时，柏玄陪伴在后池身边的点点滴滴。那些日子里，柏玄对后池的悉心照料、默默守护，每一个画面都无比清晰。而现在她才明白，原来一直都是白玦。

上古的眼眶泛红，泪水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顺着脸颊肆意流淌。她的双肩开始微微颤抖，悲痛如同汹涌的潮水，将她彻底淹没。她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五官因痛苦而紧紧皱在一起，往日的高贵与从容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的眼神空洞而又哀伤，直直地望着前方，却又仿佛什么都没看见。嘴里喃喃自语着：“为什么，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声音破碎而又沙哑，带着无尽的悲戚。

终于，压抑已久的悲痛冲破了最后的防线，上古放声大哭起来。哭声回荡在清池宫内，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哀伤，是错过与遗憾交织的恸哭。她双手抱膝，将头深深埋下去，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像是要把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痛苦都宣泄出来。

此刻的上古神尊，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威严无比的存在，只是一个被爱与命运捉弄，沉浸在失去丈夫的无助女子。

在清池宫的隐蔽角落，长阙和红绸身形隐匿于暗处，目光紧紧锁住上古神尊。自神尊踏入清池宫，这里的氛围便被沉重的哀伤笼罩。

神尊大多数时间都独坐一隅，神情落寞。偶尔过问元启小神君的事情，声音也是透着无尽疲惫。更多时候，她只是静静坐着，泪水不自觉地滑落，打湿衣衫。她的眼神空洞又迷茫，仿佛灵魂都被抽离，深陷在失去白玦真神的痛苦泥沼中无法自拔。

今日，炙阳真神匆匆赶至下界，长阙和红绸满心期待，以为能给上古神尊带来一丝慰藉。炙阳真神望着形容憔悴的上古，眼中满是疼惜。他深知上古的执着，可这是他一手看着长大的上古啊，是他的贴心小棉袄，如今却被情所困，痛不欲生。

他轻声宽慰：“上古，白玦虽去，但他对你的爱从未消逝，你应振作。”上古神尊微微点头，嘴角泛起一丝苦笑，那笑容比哭还让人心疼。

可炙阳真神身为神界重要支柱，事务缠身，宽慰几句后，便不得不返回神界。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上古神尊站在原地，喃喃自语：“兄长，我又怎能轻易放下……”话未说完，泪水再次决堤，她终于崩溃大哭，哭声撕心裂肺，似要将心底所有的痛苦都宣泄出来。

长阙和红绸在暗处，拳头紧握，心疼得眼眶泛红，却又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