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5章 我必须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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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者主战，战虽败不得入，在内者主守，守虽溃不得出。”</p>

……</p>

天幕上。</p>

一行白字在以军舰为背景的底色上浮现。</p>

『道光二十年六月七日·1840年7月5日下午两点半·定海之战开启』</p>

随着字体的缓缓消逝，乘着涨潮的英舰也开到港外，列好阵形。</p>

第一排是『威里士厘』</p>

七十四门大炮自船壁的夹层里缓缓伸出。</p>

其东侧为『康威』号</p>

西侧为『阿尔吉林』号。</p>

同样数目的大炮也展开对准港口。</p>

然后是第二排、第三排。</p>

“嘭！”</p>

“嘭！嘭！嘭！”</p>

『威里士厘』号首先开炮。</p>

两层炮楼上不断闪出火光，炮弹一发接着一发。</p>

炮弹落地开花，铁片迸飞，数人瞬间倒地，非死即伤。</p>

其他各舰也都随后开炮！</p>

同时，定海水师及四个炮台也开炮还击。</p>

“嘭！嘭！”</p>

“军门！军门！”</p>

一名戴着顶戴的军官灰头土脸的跑来，单膝跪地，含泪指着那边轰隆作响的军舰，悲声道：</p>

“军门！”</p>

“我们的炮！够不到他们啊！”</p>

发须皆白的老者微微后仰了一步，身边的佐官连忙扶住他。</p>

老者看着那高大战舰耸立海上，犹如山岳一般。</p>

双目透出迷茫的神色。</p>

而就在此时……</p>

“嘭！”</p>

铁片迸飞！</p>

“军门！”</p>

……</p>

道光二十年六月七日（1840年7月5日下午）</p>

英军伯麦见定海无投降迹象，乃命“威里士厘”号等舰开炮发起攻击，张朝发率清军水师进行抵抗。</p>

然而清军发现，无论炮船还是炮台，他们打出的炮弹都根本打不到海里的英舰。</p>

而英舰一百余门炮同时炸响，威力极大，射速极快，尤其是“威里士厘”号。</p>

“威里士厘”号的第一轮打击全部集中在张朝发的旗舰上，第一发炮弹就把张朝发炸到水中，十几发炮弹过后，这艘定海水师最大的战舰已经断为两截，斜沉在海滩上。</p>

战船上的兵丁都纷纷跳水，游上岸去，三三两两奔逃。</p>

英军战舰选着各自的目标，从容开炮。</p>

清军水师二十余艘战舰全被击沉，四个炮台也全被打哑，整个港口内外，不到半个小时全部沦陷，几乎没有一人抵抗。</p>

水师总兵张朝发被英舰炮火击伤左股，以伤重于当晚阵亡。</p>

次日凌晨，英军攻破东门，姚怀祥出北门外普慈山下，投梵宫池自尽。典史全福大骂英寇被杀，守城兵勇溃散，定海失陷。</p>

英军抵定海后，派陆军司令布尔利管理定海军务，以传教士、鸦片贩子郭士立治理定海民政。</p>

他们在定海地区大肆杀掠奸淫。</p>

“成群结队，或数十人，或百余人，凡各乡各岙，无不遍历，遇衣服银两，牲口食物，恣意抢夺，稍或抵拒，即被剑击枪打。……近城一带，遭毒尤甚。或因伤殒命，或受伤沉重，痛苦颠连，不堪枚举”</p>

以致城市为墟。</p>

六月三十日（7月28日）懿律与义律、伯麦率兵舰五艘、汽船、运输艇三艘继续北上。</p>

……</p>

｛这里说个冷知识，在清朝的不少文献，记录的是署理知县姚怀祥登上了英舰交涉，二品武官、定海水师的最高长官张朝发被丢进了历史的角落。｝</p>

｛但是，翻遍目前能找到的英方文献，无论是第一次定海战役的最高指挥官——英海军司令伯麦。｝</p>

｛还是负责登陆战的英陆军司令布耳利，抑或是参与了整场战役的军事秘书乔斯林、中校参谋芒廷、工兵部队中尉奥克特洛尼等人的回忆录。｝</p>

｛关于登英舰交涉的清方主要人物，其身份有三种记载：总兵、海军中将、舰队司令。｝</p>

｛而它们，无一例外地只指向一个人：定海镇总兵张朝发。｝</p>

｛据英方记载，当时英军派哈里·达雷尔爵士现场作画，后制成版画于1842年出版，目前美国布朗大学图书馆也有一幅。｝</p>

｛该画的标题为《戈登·伯麦爵士和中国舰队司令chang将军之间的会议》｝</p>

｛在画下方的文字区均配有和人物对应的介绍。｝</p>

｛以图正中的郭士立为中心，其右手边依次为伯麦、布耳利，军事秘书乔斯林等人站于两人侧后方。｝</p>

｛郭士立左手边的人物，画下方有英文标注，依次为“中国舰队司令（舟山总督）”“他的旗舰舰长”“舟山县长”，再下方的英文则注明这位“中国舰队司令”姓氏为chang。｝</p>

｛而从画中文武官员的顶戴、官服、朝珠等细节上，也可以作出判断，中方为首的应是总兵张朝发。｝</p>

｛而在英国人笔下，定海镇总兵毫无惧色地登上了“威里士里号”，他将在伯麦面前留下一句悲壮而决绝的话，令英国人肃然起敬。｝</p>

｛“我们看到你们的力量，知道抵抗将是愚蠢的，但我必须履行我们的责任，必须这么做。”｝</p>

｛《中国战争》一书写道：“他们的责任和对皇帝的忠诚禁止他们投降……所以，他们必须抵抗。”｝</p>

｛《中国丛报》在1840年分别选登了2名参与定海战役官兵的书信，其中一封写道：</p>

“7月4日，星期六，戈登·伯麦……要求交出这座城镇。</p>

后来又有了进一步的消息：中国军官说他们很弱，英国人很强大，但他们不能投降，也不能保证不开枪，英国人必须来占领它，而他们必须战斗。”｝</p>

｛另一封信说：“似乎就在第5天，中国海军中将和其他军官被邀请到‘威里士里号’上。……把一门大炮指给他们看，并向他们解释了一艘战舰侧面攻击所产生的不可抗拒的效果。</p>

对于这一切，海军中将（他是一个无聊、乏味的男人）只是回答说：</p>

‘你很强，我很弱，这是真的。我知道抵抗没有用，但我必须战斗。’”｝</p>

……</p>

大宋·神宗时期</p>

“必须这么做……”</p>

赵顼看着这句话，一时神游天外。</p>

“必须这么做”“必须抵抗”“我必须战斗”</p>

不同的表述方式，指向的却是同一个核心意思。</p>

我不能退！</p>

……</p>

大明·永乐时期</p>

朱棣看着这略显别扭的翻译，叹气道：</p>

“很明显，这句话应该是总兵说的，只有他才能以水师最高军事长官的身份，代表舟山说出这句话。”</p>

“而在这句话中，也可以看出这名总兵清醒认识到双方的实力差距之大。”</p>

“但同时，他也清醒地认识到，作为一名军人，他肩上的职责是不可能卸下的。”</p>

“所以，他必须这么做。”</p>

……</p>

大清·咸丰时期</p>

“咳咳！咳咳！”</p>

咸丰用手巾捂住口鼻，奋力咳嗽了一气。</p>

“唉……”</p>

在外敌入侵时刻，以血肉之躯挡在强敌面前。</p>

张朝发已经胜过十之八九的大清官员了。</p>

咸丰看着天幕，发散了思维。</p>

他的身后是大清的土地，岸上有大清的臣民，他的肩上有作为朝廷命臣的职责和担当。</p>

他知道怎么做，也“必须这么做”</p>

可惜……</p>

这一句掷地有声，大义凛然，足以被整个大清记住的话。</p>

湮没在了大清岁月的深处。</p>

……</p>

｛对于这一分歧，有人分析认为，定海战役后，张朝发即被定罪，在之后的官方叙述中，自然不能再以正面形象示人。｝</p>

｛这个我知道，张朝发死后被钦差大臣伊里布等人当做替罪羊，将定海失守责任都推在张朝发一人身上，按丢城失地律，本拟将其处斩。｝</p>

｛道光不明就里，在诏书中严厉斥责张朝发，并拒绝给予他赠官、谥号，甚至不允许其灵柩返回家乡安葬。｝</p>

｛直到咸丰即位后，张朝发才得以昭雪，并被追封为武显将军，灵柩由儿子护送回闽安葬。｝</p>

｛张朝发的故乡，福鼎人民在太姥山下的瓜园村岩角亭建“浙江定海总兵张朝发墓”。｝</p>

｛墓前植“已归大海心何负，未斩长鲸死不休”挽碑以为纪念。｝</p>

……</p>

大明·天启时期</p>

朱由校正心绪复杂的无以言说。</p>

等看到道光的操作不由自主的扣了扣眼角。</p>

“这个操作……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p>

五弟？是你吗五弟？！</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