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冰湖医生的血色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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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传来汽车引擎声。叶云天将笔记本塞进羽绒服内袋，背起陈雪往黑马河镇狂奔。路过镇口的邮电所时，他突然改变方向——与其冒险去医院，不如先把证据送出去。柜台后的老邮电员正在用冻裂的手拨算盘，看到满身是雪的两人时，惊得把搪瓷缸子碰翻在地。

“电报，加急。”叶云天将陈雪安顿在长椅上，从笔记本里撕下写有实验室坐标的那页纸，却在接触纸张的瞬间触电般缩回手——纸上的字迹正在自动消褪，淡蓝色的墨水变成透明，只留下梅花纹的水印。

“小伙子，你女朋友发烧烧糊涂了？”邮电员接过纸，老花镜滑到鼻尖，“这上面啥都没写啊。”

陈雪突然发出呓语，手指在空中划出诡异的弧线。叶云天顺着她的手势看去，只见玻璃上结着冰花，纹路竟与笔记本封面上的梅花纹分毫不差。他猛地掀开陈雪的袖口，只见她手腕内侧不知何时出现了同样的冰纹，正在缓慢向手臂蔓延。

“没时间了，”他抓起邮电员的钢笔，在自己手背上写下实验室坐标，“把这个发出去，收件人是‘绿色和平’亚洲分部。”钢笔尖刺破皮肤的瞬间，鲜血渗进冰纹般的纹路，在皮肤上形成暗红色的印记。邮电员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突然听见外面传来轮胎碾压积雪的声音。

“躲到柜台下面！”叶云天将陈雪推进柜台，转身时看见六个黑衣人已经站在邮电所门口，为首者手中的注射器蓝光更盛。他摸向腰间的折叠刀，却在触到金属的瞬间 froze——刀刃上结着薄冰，冰纹正顺着他的手指向手臂蔓延。

“交出笔记本，我们留她一命。”黑衣人开口时，呼出的白气在口罩上凝成冰碴。叶云天瞥见陈雪在柜台下颤抖的衣角，突然想起数据库里的记录：chN - 07的死亡报告中，并未提及任何关于笔记本的信息。也就是说，此刻他手中的证据，本不该存在于这个时间线。

冰纹已经爬到他的肘部，带来刺骨的麻木感。叶云天突然笑了，他扯下羽绒服，将笔记本塞进胸前的防爆背心——那是他从2045年带来的装备，专门用来抵御时间悖论的冲击。“来拿啊。”他张开双臂，冰纹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宛如某种神秘的图腾。

注射器的蓝光撕裂空气的瞬间，叶云天抱着黑衣人撞破玻璃门。零下三十度的寒风灌进肺部，他却感觉不到疼痛，只有冰纹在体内蔓延的冰凉感。远处传来牧民的吆喝声，黑马河的冰面在朝阳下裂开金色的缝隙，仿佛通往另一个时空的门。

当他再次醒来时，已经躺在西宁的医院里。白大褂上的铭牌显示医生姓王，是青海湖生物研究所的驻站医师。“你女朋友受了严重的低温症，”王医生递来一杯葡萄糖水，“不过奇怪的是，她体内检测出一种从未见过的纳米机器人，正在修复她的神经细胞......”

叶云天猛地抬头：“笔记本呢？”

“什么笔记本？”王医生露出困惑的表情，“你送来时只抱着这个。”他从床头柜上拿起一个密封袋，里面装着陈雪的围巾，围巾内侧绣着一朵褪色的梅花，花瓣上有暗红的斑点——那是干涸的血迹。

窗外传来广播声：“今日青海湖冰面发现神秘实验室，环保组织介入调查......”叶云天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2018年的北极监测数据：冰川融化速度比历史同期加快10%，而全球首例器官再生手术正在芝加哥进行，主刀医生的袖口上，有一枚若隐若现的梅花纹袖扣。

他摸向手背，昨夜刻下的坐标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淡青色的冰纹，形状与陈雪后颈的刺青一模一样。床头柜上的搪瓷杯里，葡萄糖水正在结出细小的冰晶，每一片冰晶的纹路，都像是某个精密基因链的微观结构。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王医生的白大褂下摆扫过门框，露出后腰处的皮带上挂着一个梅花纹的钥匙扣。叶云天握紧拳头，指甲嵌入掌心的冰纹——这不是结束，而是第十次拯救的开始，每个被改变的现在，都会在未来划出一道新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