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天空裁缝的缆绳之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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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从雨林边缘爬出时，身后的树冠已经变成银色的金属森林，每片树叶都是太阳能板，每条藤蔓都是高压电缆。孟远的宽边帽挂在枝头，帽檐上的梅花纹刺绣正在渗出树胶，那是基因与机械融合的润滑剂。

2045年的太空电梯控制中心，叶云天盯着全息地图上的绿色区域——曾经的亚马逊雨林已经变成机械植物园，每株植物都是精密的能量转换器，叶片上的梅花纹指示灯与地心的反应堆同步闪烁。而在地图另一端，横跨南北半球的太空电梯上，乘客们正透过透明轿厢欣赏机械藤蔓编织的“天空花园”。

“根据最新数据，”助手递来生物金属监测报告，“机械植物园的根系已经穿透地幔，它们在吸收地核能量......”

叶云天摸向手臂的伤口，那里已经长出一层翠绿色的表皮，用指甲轻刮，能听见碳纤维与植物纤维摩擦的声响。他突然想起2005年那个晨雾弥漫的瞬间：当他抱着种子逃离时，看见孟远的身体已经化作缆绳的一部分，梅花状胎记变成纤维上的基因标记，而他瞳孔里倒映的，是正在生长的地球同步轨道基站。

控制中心的警报突然响起，机械植物园的金属枝叶开始集体转向，它们的光合作用系统切换成进攻模式，发射出的激光束在太空电梯表面刻出梅花图案。叶云天解开袖口，露出小臂上的绿色纹路，它们正在与远处的机械丛林产生共振，仿佛整个星球都在因科技的胎动而战栗。

通风系统送来湿润的草木气息，叶云天转头时，看见一个戴着木制耳环的女人站在阴影里，她的耳垂上挂着十二粒种子，每粒种子都在渗出银色的金属液。她张开手，掌心躺着一段正在呼吸的缆绳纤维，上面用植物基因写着葡萄牙语：

“当天空被缝进基因链里，

大地会用根须勒断人类的喉咙。”

远处传来机械藤蔓的断裂声，叶云天握紧种子，感到它们在掌心跳动如机械心脏。全息屏幕上，机械植物园的根系已经蔓延至巴西利亚，每栋建筑的外墙上都缠绕着发光的缆绳，缆绳的终端连接着太空中的巨型基因库，那里沉睡着Ω组织的初代母体——用十次拯救者的基因浇筑的世界树胚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