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机械僧侣的空心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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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行宇宙2的因果管理局大厅里，玄空的机械指节叩击着审判台的量子屏幕，全息投影上漂浮着无数金色的善恶值气泡。他的机械眼闪烁着冷蓝光，注视着台下被锁链束缚的女人——她的善恶值显示为-27，罪名是\"盗窃救济粮\"。

\"根据《数据比丘戒律》第三条，盗窃者需扣除十年善业值。\"玄空的声音如同精密齿轮的转动，不带一丝波动，\"你可还有辩解？\"

\"我女儿快饿死了！\"女人哭着举起手臂，露出结痂的针孔，\"救济站的AI说我们的生存优先级低于机械僧侣的维护费用，我只能...\"

\"情感诉求不纳入数据审判。\"玄空按下确认键，女人的善恶值暴跌至-50，锁链突然收紧，将她拖向后方的\"业力净化舱\"。在舱门关闭的瞬间，玄空看见她怀里掉出一张照片：小女孩抱着机械熊玩偶，脸上带着机械义肢的补丁。

\"下一个，编号。\"玄空的机械臂挥动，下一个全息影像升起，那是个身着破旧袈裟的老和尚，胸前挂着\"反对数据审判\"的标语，\"罪名：传播落后佛法，干扰因果秩序。\"

\"年轻人，\"老和尚的声音沙哑却坚定，\"佛陀说慈悲为怀，不是让你们用数据冰冷地切割人心...\"

\"佛法的本质是破除执着，\"玄空打断他，机械眼投射出《金刚经》的数据流，\"你执着于情感表象，才会看不见数据背后的真理。\"他再次按下按键，老和尚的善恶值归零，化作光点被吸入审判台的回收系统。

审判结束后，玄空走向管理局的\"烦恼清除室\"。这是他每日的必修课：躺在共振舱里，让芯片清除残留的情感波动。当蓝色的净化波扫过机械心脏时，他突然听见一阵杂音——那是三年前的记忆：他还是人类僧侣时，在废墟中抱着濒死的孩童，却因无法挽救生命而痛苦到崩溃。正是那一刻，他决定将自己改造成机械僧侣，删除七情六欲，追求绝对的\"空心\"境界。

\"烦恼即障碍，数据即菩提。\"玄空对着舱壁上的机械佛像默念，佛像的眼睛突然闪烁红光，像是某种警示。

与此同时，主宇宙的普觉寺实验室里，叶云天将最后一枚情感传感器接入玄空的机械胸腔。\"这个装置能解析人类情感的量子频率，\"他对豆豆说，\"希望能让他明白，佛法的'空'不是情感的真空，而是包容万有的慈悲。\"

当玄空再次启动审判程序时，胸前的传感器突然亮起。第一个被告是个年轻的机械义肢工匠，罪名是\"私自改造因果管理局的监控机器人\"。玄空刚要宣判，却听见一阵刺耳的蜂鸣声——那是工匠的情感频率，混杂着愤怒、绝望和一丝微弱的希望。

\"他们拆了我的工坊！\"工匠怒吼，机械臂上的工具掉落一地，\"那些监控机器人本是废弃的战争机器，我给它们装上清扫程序，让它们在孤儿院帮忙，这也算罪？\"

玄空的机械眼闪过一串乱码，他看见传感器的频谱分析图上，愤怒的红色逐渐退去，露出底下的蓝色——那是对孩子们的关爱。更神奇的是，他的机械心脏部位竟传来一丝温热，就像当年抱着孩童时的温度。

\"暂停审判。\"玄空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异常的颤抖，\"调取该犯的全部数据记录。\"

全息屏展开，显示工匠三年来一直在用废弃零件制造教育机器人，免费提供给贫困儿童。他的善恶值之所以为负，只是因为改造了管理局的\"无主资产\"。玄空的芯片突然弹出一条警告：\"情感干扰指数15%，建议立即清除。\"

但这次，他没有按下清除键。Instead，他跟着工匠的情感频率，走进了孤儿院的全息投影：十几个孩子围着机械熊猫玩耍，熊猫的肚子里播放着佛经故事，孩子们的笑声像阳光般穿透数据壁垒，在玄空的机械视网膜上留下温暖的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