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陌生血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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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兴趣采访哪位嘉宾吗？我们可以帮忙安排。\"工作人员热情地说。

明远的心跳漏了一拍：\"张建军董事长有时间吗？我们对科锐科技在AI领域的最新进展很感兴趣。\"

\"我看看...\"工作人员翻看平板电脑，\"张董下午三点前要离开，但现在到两点半之间有个空档。您需要多长时间？\"

\"二十分钟就够了。\"明远努力保持声音平稳。

\"好的，我帮您安排。请两点整到VIp3会议室等候。\"

明远道谢后迅速离开宴会厅，他需要时间整理思绪。二十分钟后，他将面对面地与自己的生父交谈——以一个陌生记者的身份。这个念头让他既兴奋又恐惧。

酒店洗手间的镜子前，明远反复练习着待会儿要问的问题。科技、产业、创新...这些安全的话题。但他真正想问的是：你为什么抛弃我？你知道我的存在吗？这些年你有没有想过找我？

两点整，明远准时来到VIp3会议室。房间不大，中间放着一张椭圆形会议桌，角落里摆着几盆绿植。他选了背对门口的位置坐下，把录音笔和笔记本放在桌上，深呼吸试图平静剧烈的心跳。

门开了，张建军独自一人走进来。近距离看，他眼下的青黑更加明显，嘴角有两道深深的法令纹。

\"您好，张董事长，感谢您抽空接受采访。\"明远站起来，伸出手。

张建军与他握手，手掌干燥温暖，握力坚定：\"不客气，你们媒体工作也很辛苦。\"

两人面对面坐下。明远打开录音笔，按照准备好的问题开始采访。张建军回答得很专业，时不时引用一些数据和案例，但明远注意到他的目光时不时落在自己脸上，似乎在研究什么。

\"张董，您提到科锐科技重视人才培养，您个人在创业过程中有没有遇到过对您影响特别大的导师？\"明远问出一个预先设计好的问题，想看看张建军如何谈论人际关系。

张建军微微皱眉，沉默了几秒：\"说实话，我的人生中更多的是教训而非导师。\"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低沉，\"年轻时做过一些...让我终生遗憾的决定。\"

明远握笔的手微微发抖：\"能具体说说吗？\"

张建军的目光变得锐利，他直视明远的眼睛：\"记者同志，这些问题似乎偏离了科技主题？\"

\"抱歉，只是好奇成功企业家背后的故事。\"明远赶紧转移话题，\"让我们回到AI芯片的话题...\"

采访剩下的时间过得很快。当时钟指向两点二十时，张建军的助理敲门提醒下一场会议即将开始。

\"谢谢您的时间。\"明远关闭录音笔，起身再次与张建军握手。

张建军却没有立即松开手，他盯着明远的脸，突然问道：\"你是哪里人？\"

\"北京。\"明远下意识回答。

\"北京...\"张建军若有所思地重复，\"但你说话没有北京口音。\"

\"我在南方长大。\"明远含糊其辞，心跳如鼓。

张建军点点头，终于松开手：\"你很面善，让我想起一个...老朋友。\"他的眼神飘向远处，又迅速收回，\"稿子发表前请先发给我们公关部审核。\"

\"当然。\"明远点头，看着张建军走向门口。

就在张建军即将出门时，他突然转身：\"你姓什么？\"

\"李。\"明远脱口而出，随即后悔了自己的诚实。

\"李...\"张建军的表情变得复杂，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离开了。

明远瘫坐在椅子上，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走。这次短暂的会面给了他太多信息——张建军确实对他的存在有所感知，甚至可能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察觉到了什么。那个\"老朋友\"是谁？是他的生母淑华吗？

离开会展中心时，明远的手机响了。是姑姑明慧发来的短信：\"明远，无论你在做什么，请记住奶奶爱你，我们全家都爱你。有些事情不是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

明远没有回复。他叫了一辆出租车，对司机说：\"去青云巷。\"

他需要先找到关于生母淑华的线索，才能更好地理解张建军与她的关系，以及自己为何会被抛弃。出租车驶向老城区，高楼大厦逐渐被低矮的老房子取代。明远望着窗外，感觉自己正一步步走向过去的迷雾，而迷雾背后，可能是他从未想象过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