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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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左腿的石膏被支架吊在半空，右手肘裹着渗血的纱布，每根指节都肿成青紫色。
“您认识这个？”
桑莞故意举起天鹅绒盒子，观察着梅元知和梅清庭的反应。
他接过盒子，软面下方暗扣突然弹开，露出夹层里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一位年轻女子抱着婴儿时期的梅清庭，背景里未完工的游乐场赫然是梅氏集团如今的地标项目。
梅父踉跄着扶住墙壁：“当年她说要给孩子建游乐园...”
话音未落，病床上传来仪器刺耳的波动声。
梅清庭的视线定在天鹅绒盒子上。
“孩子，你别激动，有什么话慢慢说。”
他看着眼前的父亲，慈善又怜悯的样子，真像个陌生人！
随后还是偏过了头。
梅元知盯着心电图看了足足三分钟微微叹息道：“可乐园才刚建了一个月就停工了，一放就是快二十年。”
梅清庭闭了闭眼，露出温凉的声音：“告诉他们是为什么？”
“林若兰不愿意，说是要投资旅游业更有前途，我信了也照做了。”
“重点是没多久后，我妈病倒了”梅清庭嘶哑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你觉得为什么呢？”
窗外一道闪电劈开夜幕，他蜷了蜷手指，脊背上交错着未愈的鞭痕突然疼得厉害。
看着梅元知低下了额头，他笃定：“你都知道，可依旧纵容她们母女俩了不是吗？”
梅元知抿了抿嘴，后悔了从前的决定。
“是我对不住你，孩子。”
“你这话该跟我妈说！”
梅清庭脖子梗着往门口扭，颈椎发出脆响。
“你别激动，是我不对，你别！”
梅元知手足无措，想上前扶住儿子那似乎有些疼痛的颈肩，又怕自己靠近会让他情绪更激动，一时间前进也不是后退也不是。
三根断指戳进床垫弹簧，梅清庭用烂番茄似的右脸压着枕头支起上半身。
“我妈在精神病院哭得天昏地暗，天天饭都吃不饱的时候你在哪儿？那贱人往我饭盒倒蟑螂的时候你在哪儿？”
他后槽牙咬得太阳穴突突跳，吊着石膏的左腿撞得金属支架哐当响。
“可我妈那个傻子，每次我去看她，她还会念叨你这个铁石心肠的人呢！我有时候也是真狠她，怎么那么懦弱，直接忘掉你这个负心汉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梅元知后退半步撞上门板，金丝眼镜滑到鼻尖，“颂织她毕竟也是你的妹妹，我的亲女儿啊...”
“毕竟是你跟野鸡养的杂种！”梅清庭突然暴起，输液管在半空甩出血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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