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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年1月16日,京城,冬日的阳光带着一丝暖意,却驱不散人们心头的疑虑。
南锣鼓巷95号院的老槐树下,肖镇刚结束了一场“义务宣讲”。
他操着地道的京片子,给围坐的老街坊们掰开了揉碎了讲近一个季度的国家政策,尤其是关于改革开放不会停、只会更规范的定心丸。
“……老少爷们儿们,甭担心!这政策啊,是开弓没有回头箭!
往后啊,路子会更宽,规矩也会更明。
不是不让大伙儿干,是让咱们干得更踏实,更有保障!
那些个想钻空子、浑水摸鱼的,门儿都没有!”
肖镇拍着胸脯,声音洪亮,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老街坊们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议论声里多了几分踏实。
宣讲结束,肖镇刚回到跨院,就见李小云正指挥着人把两个大箱子搬上车。
她穿着件新做的呢子大衣,气色红润,比前些年丰腴了些。
“哎哟,我的李医生,你这是要把家搬空啊?”
肖镇打趣道,大步走过去,没等她反应,直接一个横抱,稳稳当当地把人抱了起来。
“哎!肖镇!你放我下来!多大岁数了还来这套!让人看见像什么话!”
李小云惊呼,握着小拳头就往他肩膀上招呼,“沉死你算了!”
“沉?说明我李医生日子过得好啊!这分量,踏实!”
肖镇哈哈一笑,毫不在意那点力道,抱着她就往停在巷口那辆威武的路虎大越野走。
“刘铮!看什么热闹?开车,京城国际机场,包机停机坪!”
肖镇把李小云塞进后座,自己也坐了进去,对驾驶座上的警卫队长刘铮吩咐道。
李小云还在不依不饶地捶他:“你就欺负我!从年轻时候欺负到现在,半辈子了!”
肖镇捉住她的手腕,语气软了下来,带着点哄劝:“我的好李医生,你这话可冤枉死我了。
不是正牌夫人,我能带你去参加承栋的婚礼?咱们得大气点!
晚上那场酒会,我还得指着你帮我撑场面呢!
给那些华商们吃颗定心丸,让他们安心留下来投资,这可是霍正业叔叔和你大哥亲自交代的任务!你以为我愿意看你掉金豆子?”
他边说边掏出纸巾,小心翼翼地擦去李小云眼角的泪痕,动作难得地温柔。
李小云被他这么一说,又想起肩负的“任务”,气消了大半,却还是有点不好意思,扭捏道:“那……那也不能这样……刘铮还在前面开车呢!
你看,我新涂的口红都让你蹭没了!”
她顺势靠进肖镇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胳膊,小声嘟囔。
“怕什么?你是我肖镇明媒正娶的婆娘,介绍人是谁,你我心里都门儿清!”
肖镇拍了拍她的手背,这话既是安抚李小云那点“王不见王”的小心思,也是在提醒她身份和场合。他深知李小云需要这份认同感。
“混球儿……”李小云嗔怪一句,随即调整好状态,恢复了那个“识大体”的李医生模样,转向刘铮,“刘铮啊,让你看笑话了。对了,你媳妇从瑞金医院调到301,还适应吗?孩子上学安排好了吧?”
她清楚肖、李两家早已深度捆绑,尤其小儿子肖承功已走上和她父兄一样的道路,这个家必须稳。
刘铮感激地回道:“谢谢李大姐关心!都挺好的!首长又照顾,给分了建外一套房,孩子转到了史家胡同小学。领导,”
他语气带着点自豪,“您家那两个侄子,承文和承浩,听说下学期又要跳级了,真是神童!”
“哈哈,我们家那几个皮猴子,跳级是常规操作了。”
李小云笑着摆摆手,随即正色道,“生活安顿好就行。不过刘铮,你家杨琳可不能止步不前。
我跟王院士(肖镇幺妈王月)那边打过招呼了,下半年给她留了个博士名额,让她去读王院士的博士。家里安排好,让她安心去深造。”
刘铮激动得声音都拔高了:“真的?!太谢谢首长了!谢谢李大姐!我一定安排好!”
“行了小子,谢什么谢,专心开车!”肖镇笑着拍了拍驾驶座椅背。
“诶!首长放心,稳当着呢!”刘铮精神抖擞地应道。
宝安特区,复兴国际大酒店,1月17日家宴。
巨大的水晶吊灯下,华光璀璨。
肖家核心成员与黄家重要亲戚齐聚一堂,气氛热烈中带着一丝微妙的正式感。
肖镇和陈雪茹并排而坐,李小云的位置被安排在肖镇另一侧,虽未明言,但位置本身已说明问题。
三儿子肖承栋和新婚妻子黄云裳坐在下首。
肖镇端起酒杯,首先走向亲家黄杰龙:“黄兄,这第一杯酒,我得敬你!感谢你把掌上明珠云裳交给承栋。
第二杯,我得赔个不是!前阵子市场波动,让黄兄和南洋的各位朋友担心了,我代表不了谁,只能代表我个人,自罚一杯,给各位压压惊!”
他仰头连干三杯,姿态放得很低。
黄杰龙连忙起身回敬:“肖兄言重了!你对云裳的好,我们都看在眼里。
国家发展,政策调整在所难免,我们理解,也相信中枢的智慧。”
肖镇放下酒杯,环视众人,声音沉稳有力:“黄兄大气!各位亲朋好友,今天借这个机会,我肖镇再给大家交个底:改革开放,是国家定下的百年大计,绝不会倒退!
只会越来越深入,越来越规范!为什么会有近期的调整?
就是因为我们发现,有些‘朋友’,打着投资的幌子,背地里搞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眼神锐利起来:“比如,前阵子在特区查获的一个外资玩具厂,表面生产玩具,暗地里却是个非法窃取我们传统工艺和设计图纸的情报据点!
还有一家所谓的‘咨询公司’,利用所谓‘市场调查’,大肆收集国家经济数据,甚至煽动工人闹事!
这种害群之马不清理,市场环境怎么好得了?”
在座不少华商面露惊色,交头接耳。肖镇的话戳中了他们隐隐的担忧。
“所以,”肖镇提高声音,“春节后,3月1日,《外国人投资法》、《华夏市场行政管理条例(试行)》、《华夏税法》、《华夏专利法(修订版)》、《公司法(试行)》《合同法(修订版)》会正式实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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