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集：破局与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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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晓东站在窗前，凝视着窗外繁华的街道。晨光像无数根金色的丝线，穿过省政府办公室的百叶窗，在办公桌上投下一道道光影。这座城市，在他们这些改革者的推动下，正经历着日新月异的变化。然而，他的目光中却没有丝毫的轻松，反而透着深深的忧虑。手中那份关于全省发展经验总结与推广的报告，承载着无数人的期望，也暗藏着新的危机。

省政府会议室，王晓东扯松暗纹领带，手里握着的保温杯 “重重的放在了会议桌上，杯口茶水翻涌：“都别拿官话糊弄我，今天谁要是说不出干货，午饭都别吃了！” 十七个地级市的一把手齐刷刷挺直腰板，前排的张秘书悄悄把备好的发言稿塞进桌底。

滨海市的老周率先举手，花白头发下的脸涨得通红：“王省长，您看这智慧政务平台，光是前期维护费就得吃掉小半个财政。我们海边城市，渔民连智能手机都用不利索，建了也是白花钱！”

“老周这话我赞成！” 丘陵市的李局长把搪瓷缸往桌上一搁，茶水溅出半圈，“人家平原搞现代农业产业园，我们那儿全是石头疙瘩，推土机开上去都打滑，咋学？” 会议室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像煮沸的开水锅。

王晓东突然抓起投影仪遥控器，“啪” 地关掉屏幕上的 ppt：“上个月我去临江县，老百姓指着我的鼻子骂！” 他猛地拉开抽屉，掏出一叠皱巴巴的信访材料摔在桌上，“为了搞特色小镇，把人家祖传三代的豆腐坊全拆了，现在满街都是失业的老匠人！这就是你们学的经验？”

空气瞬间凝固。角落里，秦安县新来的挂职干部苏晴攥着笔记本的手微微发抖：“王省长，我们县试了个新法子……” 她声音发颤，“把光伏板架在窑洞顶上，既发电又隔热，还能给贫困户分红。”

王晓东三步跨到她面前，保温杯里的茶叶晃得厉害：“具体怎么操作？资金怎么解决？” 苏晴翻开笔记本，里面贴着密密麻麻的照片和数据：“我们和县里的合作社合作，用农户屋顶入股，收益按比例分成……”

“好！” 王晓东猛地一拍桌子，震得钢笔滚到地上，“这才是真经验！” 他转身抓起白板笔，在白板上快速画起区域分布图：“平原地区重点搞现代农业，山区推广生态旅游，沿海发展临港经济。从明天起，各地先自查，哪些经验能学，哪些要改，周五之前给我拿出具体方案！”

散会后，苏晴抱着笔记本往外走，听见身后传来王晓东的声音：“小苏，你别走，咱们再细聊聊那个光伏项目……” 窗外的晨光更亮了，照在王晓东卷起的袖口上，泛着微微的汗珠。

两天后的清晨，王晓东推开办公室的落地窗，潮湿的海风裹着咸腥味扑面而来。办公桌上堆着十七份自查报告，最上面压着滨海市老周手写的两页纸，密密麻麻的字迹里夹着半张渔船改造计划书 —— 他们准备把智慧政务平台的预算，转而投入到海上渔业监管系统建设。

“叮 ——” 手机弹出消息，丘陵市李局长发来段视频。画面里，推土机正小心翼翼地在山坳里铺设光伏板支架，旁边的技术员举着喇叭喊：“这叫农光互补！下面种草药，上面发电，一举两得！” 王晓东笑着把视频转发给苏晴，附言：“你们的经验开花了。”

可推广并非一帆风顺。周五汇报会上，平原市代表黑着脸把报告甩在桌上：“王省长，我们照搬秦安县的合作社模式，结果村里几个大户联合起来垄断股权，普通村民根本分不到红利！” 会议室气氛骤然紧张，苏晴捏着衣角，手心沁出冷汗。

王晓东拧开保温杯，慢悠悠抿了口茶：“当年搞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不也遇到过类似问题？” 他起身走到白板前，用红笔在 “经验推广” 四个字周围画了个圈，“光有好模式不行，还得有监管机制。” 说着抽出临江县的整改方案，“他们现在成立了村民监督小组，每笔收益都要公示，你们觉得怎么样？”

讨论声中，王晓东的目光扫过会议室里悬挂的全省地图。突然，他抓起激光笔指向西北角：“这里，漠北县，沙漠化越来越严重，为什么不能把光伏项目和治沙结合？”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热烈讨论。苏晴眼睛发亮，迅速在笔记本上记下新的思路。

半月后，王晓东的越野车颠簸在漠北县的沙路上，车轮扬起的沙尘在夕阳下织成金色雾霭。透过车窗，他看见远处刚立起的光伏板支架歪歪扭扭，施工队的工人正和几个牧民争得面红耳赤。

“怎么回事？” 王晓东跳下车，皮鞋瞬间陷进滚烫的沙子里。

“王省长！” 县领导擦着汗迎上来，“牧民说支架占地影响放牧，我们解释能固沙、发电，他们就是不信。”

一位头戴蓝头巾的老牧民拄着拐杖走过来，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警惕：“去年说要建风力发电机，占了草场又不给补偿，现在又来这套？”

王晓东蹲下身，随手抓起一把滚烫的沙子任其从指缝流走：“老哥，这次不一样。” 他掏出手机调出秦安县的收益数据，“光伏板下种的固沙植物，长成后能卖钱；发的电并网有收入，这些都按比例分给你们。” 说着又指向远处的沙柳苗，“就像这些小树苗，三年后就能把沙子牢牢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