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天律钟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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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字碑渗出鲜血那夜，齐不语正在偷走月亮的光辉。

少年赤足站在倒悬的昆仑虚影上，指尖缠绕着七十二道星链。每当扯动锁链，人间便有城池陷入黑暗——不是夜幕降临，而是月光本身被剥离。冷月仙子佩剑插在脚边，剑身倒映出他右眼中流转的万千沙漏。

\"停手吧。\"剑气凝霜，在星链上冻出裂痕，\"这些凡人受不住时辰颠倒。\"

齐不语轻笑，沙漏瞳孔映出千里外某座城池：百姓正举着火把捕捉空中飘落的月华碎片，有人被光斑灼穿手掌，有婴孩误食碎片后浑身透明。

\"师姐你看，\"他弹指震碎剑上寒霜，\"他们在偷我的赃物呢。\"

话音未落，天地间突然响起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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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判官临世

钟鸣第七响时，苏半夏的翡翠药鼎炸成碎片。

药灵谷地宫深处，她盯着鼎中沸腾的黑色液体——那是用天律盟修士骨血熬制的解药。液体表面浮现出恐怖画面：三百口青铜棺悬浮在虚空，每口棺盖都刻着\"窃\"字。

\"终于来了。\"她抹去嘴角血渍，碧绿新瞳看穿地宫穹顶。云层之上，七十二名黑袍人抬着巨钟缓缓降落，钟锤是根白骨，锤头挂着张人皮卷轴。

冷月仙子御剑而至时，正撞见卷轴展开。朱砂写就的判词如血瀑倾泻，所过之处草木成灰：\"...无因果者齐不语，犯窃道罪、逆伦罪、乱序罪...当受剜目之刑、碎魂之罚、永寂之...\"

\"聒噪。\"齐不语的声音突然响彻四野。判词在触及他真身前诡异地卷曲回缩，反而将抬钟的黑袍人裹成血茧。

巨钟无人自鸣，白骨锤砸出第八声钟响。苏半夏突然呕出内脏碎片，脖颈浮现枷锁虚影：\"因果律...他们在改写规则！\"

\"改写？\"齐不语踏碎虚空而来，指尖勾着根透明丝线，\"不如说盗窃。\"

丝线尽头连着巨钟内部，那里蜷缩着个无舌老者。老者惊恐地发现，自己苦修万年的\"言出法随\"神通，正通过丝线流向对方右眼。

\"天律盟判官不过如此。\"少年瞳孔中的沙漏开始倒流，\"让你看看真正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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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窃法者

老者化作干尸坠落时，苏半夏看清了齐不语的手段。

他竟把整个审判过程\"偷\"走了——包括判词中的法则之力、钟声里的惩戒道韵，甚至围观修士心中对\"正义\"的认知。此刻悬浮在齐不语掌心的光球，正是被剥离的\"审判\"概念。

\"当律法成为凶器，正义就是最精致的暴行。\"少年捏碎光球，破碎的法则如利箭四射。天律钟轰然炸裂，七十二口青铜棺同时开启，飞出三百六十道锁链。

冷月仙子挥剑斩断锁链，却见断裂处涌出黑色黏液。黏液落地化作人形，竟是当年被她斩杀的魔修：\"因果反噬...他们在用罪孽污染天道！\"

齐不语右眼首次露出凝重之色。沙漏瞳孔映出可怕真相——每口棺材都装着被他夺取修为的敌人，此刻正通过因果律将毕生罪孽转嫁己身。

\"好算计。\"他扯断缠绕手腕的因果线，却发现线头已扎入心脏，\"用我的窃道术反制我？\"

苏半夏突然抛出药囊。翡翠烟雾中，三百六十具黏液人形同时僵直：\"进棺材！他们的罪孽与青铜棺同源！\"

齐不语福至心灵，袖中飞出盗取的月光填满棺椁。至纯至净的月华与罪孽黏液相撞，爆发出刺目白光。当光芒消散时，青铜棺全部化作粉尘，天空下起混着骨灰的黑雨。

\"还没完。\"冷月仙子剑指云层，\"正主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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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幕：无舌问心

黑雨凝成王座时，苏半夏认出了王座上的无舌判官。

那是天律盟三长老之一，曾在药灵谷灭门时旁观全程。判官手持玉质咽喉，脖颈处光滑如镜——据说他自断舌根证道，从此言出即天宪。

\"罪人齐不语。\"腹语如闷雷滚过天际，\"你可认罪？\"

齐不语突然大笑，笑得月华紊乱星辰移位：\"你喉结在抖呢判官大人——是怕我偷走你的腹语术？\"

玉质咽喉应声炸裂。判官双手结印，虚空浮现血字律条：【凡直视天威者，当剜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