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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晶折射着冷冽的日光,韩落雪——不,如今该唤她红雪落衣——站在亿万年不化的冰原上。
这是曾经三界战争的遗址。
她黑色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上面暗红的斑点被风雪磨得发旧,却依然固执地凝结成干涸的泪痕形状。她指尖轻轻抚过那些血迹,她忽然想起亿年前这里还是芳草连天的牧野,风里飘着蒲公英的绒毛,像极了洛羽裳笑起来时眼尾扬起的弧度。
“又来迟了啊。”她对着虚空低语,声音被风雪撕成碎片。每千年她都会回到这片冰原,不是为了凭吊,只是习惯了在某个特定的时刻,让记忆如解冻的冰河般漫过心脏。冰层下隐约可见化石般的草茎,保持着被瞬间冻结的姿态,如同她记忆里那些永远停格的笑脸。
十九岁的韩落雪第一次站在这片草原时,还是个连眼泪都不知道该怎么流的孩子。父母在她尚不懂生死时便因病离去,留给她的唯有一本残旧的剑法和一句“强者方能守护”的遗言。
她在深山里与野兽为伴,用剑刃割开晨露,用玄气凝结霜花,把所有情绪都锻造成锋利的剑意。当她以十七岁之龄斩杀一头雪狼时,山涧里倒映的面容苍白如霜,眼中却燃烧着冷冽的火焰——那是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早已成为别人口中的“仙宇第一天才”。
“天才”这个词像一枚冰冷的勋章,钉在她单薄的肩头。人们惊叹于她的剑诀,却不敢靠近她周身萦绕的寒霜。她独来独往,在秘境里猎杀妖兽如割草,在论道会上沉默如石雕。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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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一日,她在迷雾森林深处遇见那道缠满藤蔓的红色身影——黄莱,那个总把笑容挂在嘴边的女子,正被一条巨大的毒蟒逼到绝境。
“喂!黑衣服的姑娘!”黄莱的嗓音带着血沫,却依然清亮,“搭把手如何?!”
剑刃出鞘的声音惊飞了林间宿鸟。当韩落雪的剑尖抵住毒蟒七寸时,第三条身影如流星般坠下——洛羽裳的水袖翻卷间,冰晶已在蟒鳞上结出蛛网状的裂纹。三人背靠背站在血泊中,黄莱笑着递来一方帕子,上面绣着半朵残败的红莲:“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黄莱,她是洛羽裳,你呢?”
雪落在韩落雪的睫毛上,她盯着帕子上的血迹逐渐晕开,忽然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韩落雪。”这是她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向陌生人说出自己的名字。远处传来猛兽的低吟,洛羽裳轻轻将帕子塞进她掌心,指尖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以后便是队友了。”
冰层下传来细微的碎裂声,红雪落衣低头,忽然看见自己的倒影在融水中扭曲变形。她握紧披风上的血斑,忽然想起自那不久黄莱临终前那句没说完的话:
“落雪……”黄莱的声音混着血泡,“其实我……”
话音未落,一道黑光穿透了黄莱的胸膛。韩落雪的瞳孔里倒映着好友缓缓倒下的身影,看见洛羽裳扑过去时被另一人的利爪贯穿腹部,血珠飞溅在她的脸上,比记忆中她的酿酒还要温热。她握着断剑的手在颤抖,却连挥剑的力气都没有——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太过震惊,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那一瞬间被抽去了声音。
“原来最痛的不是失去,而是连悲伤都来不及。”红雪落衣对着冰层轻声说。她松开手,任披风上的血点坠入雪缝,就像当年任那两颗温热的心脏在自己掌心停止跳动。远处冰棱断裂,惊起一群雪白的鸦雀,它们扑棱着翅膀掠过天际,留下几片羽毛落在她发间,宛如洛羽裳生前常戴的玉簪。
她转身走向冰原深处,黑色的靴底碾碎了一块冰晶。冰晶里封存着三枚花瓣,一枚猩红,一枚水蓝,还有一枚……泛着淡淡的透明色,如同韩落雪当年未曾说出口的那句“谢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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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宇大比的钟声在云端回荡时,韩落雪正站在试剑台边缘擦拭剑锋。台下人声鼎沸,各大门派的弟子们穿着鲜亮的服饰,唯有她们三人的队伍显得格外寒酸——黄莱穿着她刚刚弄来的红衣,洛羽裳的水蓝长裙光鲜亮丽,只有韩落雪她自己依然穿着那件洗得发灰的黑袍。
“喂喂,落雪好歹换件衣服嘛!”黄莱晃着酒葫芦凑过来,酒香混着她身上的药味,“咱们可是要拿冠军的队伍,总得有点排面!”
“排面?”洛羽裳轻笑,指尖拂过腰间的双生莲玉佩,“我们三人便是排面。”她的袖口飞出几片冰晶,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如同她眼中闪烁的自信。韩落雪垂眸看着自己握剑的手,掌心的老茧比同龄修士厚上三分,却在触到黄莱递来的酒葫芦时忽然发烫。
大比规则允许七人组队,裁判长曾善意提醒她们:“再招募四人,夺冠把握更大。”黄莱却把酒葫芦往桌上一磕,那剑震得木桌嗡嗡作响:“我们三人足够!”那一刻韩落雪看见,阳光穿过黄莱发间的枫叶形发饰,在她眼角的泪痣上镀了层金边,像极了她们初次相遇时,穿透毒蟒鳞片的那道晨光。
韩落雪知道,只是因为她不会和别人交往,所以她们主动放弃了寻找别人。
初赛是百人混战。韩落雪的剑如寒星划破夜空,黄莱的红莲剑舞成炽烈的花,洛羽裳的水阵化作流动的屏障。当最后一名对手被冻在冰柱里时,三人已是遍体鳞伤。黄莱忽然坐在废墟上大笑,从怀里掏出半块烤焦的鹿肉:“喏,奖励你们的!”洛羽裳接过肉时指尖微颤,韩落雪这才发现,她一直用左手藏着右手的伤——那道深可见骨的爪痕,是为了替自己挡下妖兽的攻击。
决赛在悬空岛举行。对手是号称“仙宇七子”的强队,七柄灵器在天际织成璀璨的剑阵。黄莱吐掉嘴角的草茎,冲洛羽裳眨眨眼:“记得我们练的那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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