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银裂燃星，空门绝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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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深的痛……来自灵魂深处……银裂……那个总是带着点小骄傲、喜欢啃灵石、关键时刻却一次次挡在他身前的小家伙……它最后燃烧本源、化为星辰泪光的画面，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灵魂最柔软的地方……那种失去的空洞感，比身体的伤痛更加……撕心裂肺。

“呃……”林墨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哼，沉重的眼皮如同被胶水粘住，艰难地……掀开了一条缝隙。

视线模糊，如同蒙着一层血色的毛玻璃。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聚焦。

入眼的……是黑暗。

绝对的、深沉的黑暗。没有一丝光，如同最浓稠的墨汁。空气冰冷而潮湿，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铁锈味？不，不仅仅是铁锈，还有一种……仿佛放置了千万年的……腐朽血腥气……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沧桑的……死寂感。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但全身的骨头仿佛都散了架，稍微一动，便是钻心刺骨的剧痛，尤其是胸口和左肋被灰袍人指芒擦过的地方。混沌源力在体内艰难地流转，如同干涸河床中的涓涓细流，勉强压制着伤势和体内肆虐的异种能量。

他艰难地转动脖颈，混沌道种赋予的微弱夜视能力，在绝对的黑暗中，也只能勉强看清周围模糊的轮廓。

这里似乎是一个……巨大的、天然形成的……地下洞窟？

洞顶极高，隐没在深沉的黑暗里，看不到尽头。四周是嶙峋粗糙的黑色岩壁，岩壁上覆盖着一层湿滑冰冷的、散发着微弱腥气的墨绿色苔藓。地面同样凹凸不平，堆积着厚厚的、冰冷的黑色淤泥。

等等！那是什么？！

林墨的目光猛地凝固在洞窟中央！

那里……赫然……躺着一截……巨大到令人窒息的……断爪！

那断爪覆盖着墨绿色的、厚重如盾牌的菱形鳞片，鳞片边缘闪烁着幽冷的金属光泽，即便在无尽的岁月侵蚀下，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坚韧感！断爪的形状……赫然与之前深渊中袭击索桥的黑水玄蛇的巨爪……一模一样！只是……更加巨大！更加古老！断口处参差不齐，仿佛被某种无法想象的巨力……硬生生……撕扯下来！

断爪的指尖，深深刺入洞窟中央的黑色淤泥之中！而在断爪刺入的位置周围……淤泥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结晶化状态！仿佛被某种恐怖的高温瞬间熔融后又急速冷却！

更让林墨头皮发麻的是！

在断爪的掌心下方……那暗红色的结晶化淤泥中心……似乎……静静躺着一块……东西？

一块拳头大小、形状不规则、通体呈现出一种……深邃内敛、如同凝固血液般的……暗红色晶体！

晶体表面布满了天然形成的、玄奥莫测的……金色纹路！这些纹路并非雕刻，而是仿佛天生就烙印在晶体内部，如同流动的熔岩，散发着微弱却无比纯粹、古老、且蕴含着某种……令人灵魂悸动的……力量波动！

林墨仅仅是远远看了一眼那晶体上的金色纹路，识海中的混沌道种核心……竟……不受控制地……剧烈震颤起来！仿佛遇到了某种……同源……却又更加古老、更加霸道的……存在！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渴望与……敬畏……油然而生！

这是什么？！

黑水玄蛇的……残骸？不！这断爪的规模和气息，远超之前那条！这是……更古老、更强大的存在留下的！那块暗红晶体……又是什么？是这断爪主人的……力量核心？还是……别的什么？

他强忍着道种核心的悸动和身体的剧痛，挣扎着环顾四周，寻找同伴。

凌无双魁梧的身躯就躺在离他不远处，背靠着冰冷的岩壁，双目紧闭，气息微弱，胸口剧烈起伏，显然伤势极重，陷入了深度昏迷。他染血的战戟斜插在旁边的淤泥里。

苏清雪躺在凌无双身侧不远处，脸色依旧苍白，但眉宇间那股深入骨髓的灰败死气似乎淡去了不少。丧魂钉被拔除，煞毒核心已去，虽然依旧虚弱濒危，但生命之火……总算没有熄灭。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似乎随时会醒来，却又被沉重的伤势拖入更深的沉眠。

秦风……不见了！

林墨心头猛地一沉！最后时刻，秦风抓住了凌无双掷出的战戟戟杆……但在这狂暴混乱的空间传送中……他被甩出去了？还是……掉落在了别的地方？

“秦风……”林墨嘶哑地低唤了一声，声音在死寂的洞窟中显得无比微弱，只有洞顶偶尔滴落的水珠发出“滴答”声回应。

绝望、伤痛、以及对未知的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再次缠绕上林墨的心头。银裂牺牲，秦风失踪，苏清雪和凌无双重伤昏迷，自己也是油尽灯枯……而他们，被困在了这个弥漫着古老血腥和死寂气息的……未知绝地！

就在林墨心神剧震、疲惫与伤痛几乎要将他再次拖入黑暗的刹那！

“呜……”

一声极其微弱、如同幼猫哀鸣般的呻吟，在他身边……响起！

林墨猛地转头！

只见阿萝小小的身体蜷缩在他旁边的冰冷淤泥里。她似乎也被空间乱流抛到了这里，灰败的小脸上沾满了污泥，长长的睫毛紧紧闭着，身体因为寒冷和痛苦而微微颤抖。

但……她的手！她那只烙印着锁链印记的右手！此刻……正无意识地……紧紧抓着林墨破烂衣袍的一角！抓得那么紧，指节都泛白了，仿佛溺水者抓住了最后的浮木。

更让林墨心神剧震的是！

阿萝手背上那道死寂沉沉的锁链印记……此刻……正散发着一种……极其微弱、极其内敛、如同呼吸般明灭的……幽暗光泽！

随着这幽光的明灭，一股微弱却异常清晰的、带着孺慕、悲伤和……无尽困惑的意念碎片……如同涓涓细流……顺着两人衣袍的接触……悄然……涌入林墨同样伤痕累累的识海：

“……爷爷……”

“……爪……”

“……痛……”

“……血晶……”

“……熟悉……”

这意念碎片断断续续，稚嫩而混乱，却如同投入黑暗湖面的石子，瞬间在林墨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爷爷？！爪？！血晶？！熟悉？！

阿萝的意念……指向了洞窟中央那截巨大的、覆盖墨绿鳞片的断爪！以及……断爪之下……那块暗红色的、烙印着金色纹路的……神秘晶体？！

难道……阿萝口中的“爷爷”……就是这断爪的主人？！那块晶体……与她……或者说与她体内的“死种”……有关？！

一个更加恐怖、更加令人窒息的猜想，瞬间攫住了林墨的心脏！阿萝的身份……这腐骨藤林……那地心痛苦嘶吼的主宰……天穹竖瞳争夺的“钥匙”……还有眼前这截来自远古恐怖存在的断爪……这一切……似乎被一条无形的、充满血腥与死寂的线……串联了起来！

而就在林墨被这恐怖的猜想冲击得心神剧震之时！

洞窟深处……那片被断爪巨大阴影笼罩的、更加深沉的黑暗之中……

咚……咚……咚……

一阵极其微弱、极其缓慢、却带着某种沉重韵律的……心跳声……如同来自远古的回响……悄然……传入林墨的耳中！

这心跳声……沉闷！宏大！仿佛擂动着大地！每一次搏动，都让洞窟中冰冷的空气产生微不可查的……震颤！一股难以言喻的……古老、沧桑、带着无尽岁月沉淀的……生命威压……如同沉睡的巨兽……正从那片黑暗的深处……缓缓……苏醒！

林墨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大小！

这洞窟深处……还有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