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真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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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村的清晨总是带着一丝湿润的凉意，薄雾笼罩着远处的山峦，像是给这片世外桃源蒙上了一层轻纱。吴邪推开窗户，深深吸了一口带着泥土芬芳的空气，脸上浮现出满足的笑容。

\"小哥，你看那边的云，像不像一只兔子？\"吴邪指着远处的天空，转头看向正在整理床铺的张起灵。

张起灵停下手中的动作，走到窗前，顺着吴邪指的方向望去，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嗯。\"

\"你就不能多说几个字吗？\"吴邪笑着用手肘轻轻捅了捅张起灵的腰，\"好歹我们结婚都三年了。\"

张起灵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伸手揉了揉吴邪的头发，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什么珍宝：\"像兔子，很可爱，和你一样。\"

吴邪的脸瞬间红了，他嘟囔着：\"大清早的，别这么肉麻。\"

正当两人享受着这静谧的晨间时光时，隔壁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接着是解雨臣的怒吼：\"黑瞎子！你给我解释清楚！我种了三个月的灵芝哪去了？！\"

吴邪和张起灵对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这样的场景几乎每隔几天就会上演一次，黑瞎子总能在不经意间惹毛解雨臣，而解雨臣的怒火往往能持续一整天。

\"我去看看。\"吴邪说着就要往外走，却被张起灵拉住了手腕。

\"先吃早饭。\"张起灵的语气不容拒绝。

吴邪撇撇嘴，但还是乖乖跟着张起灵下楼去了厨房。厨房里，胖子正在煎蛋，见两人进来，笑眯眯地打招呼：\"哟，小两口起得挺早啊。天真，你家那位又惹花儿爷生气了？\"

\"不是我家小哥，是他家黑瞎子。\"吴邪纠正道，顺手从盘子里捏了一片火腿塞进嘴里。

张起灵轻轻拍掉吴邪还想偷吃的手：\"洗手。\"

吴邪做了个鬼脸，但还是听话地去洗手了。胖子看着两人的互动，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你们俩啊，结婚这么多年了还跟热恋似的。\"

\"你不懂，这叫情趣。\"吴邪擦干手，接过张起灵递来的粥碗，\"对了，今天小哥要去后山检查陷阱，我打算去竹林那边看看新长的笋。\"

\"那我负责午饭吧。\"胖子爽快地说，\"正好昨天村里送了条新鲜的鱼来。\"

三人正说着，解雨臣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脸心虚的黑瞎子。

\"吴邪！你管管你家那位！\"解雨臣一屁股坐在餐桌旁，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吴邪一脸茫然：\"我家小哥？他怎么了？\"

解雨臣咬牙切齿地说：\"他和黑瞎子联手，把我药圃里最珍贵的几株药材全毁了！说什么要给我们准备惊喜！\"

吴邪转向张起灵，后者罕见地露出了几分不自在的表情：\"小哥？\"

张起灵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解释：\"想做药膳...给你补身体。\"

黑瞎子赶紧补充：\"对对对，我们查了古籍，那个配方特别适合调养你们俩的身体。谁知道...\"

\"谁知道你们俩分不清杂草和药材！\"解雨臣气得拍桌，\"我那几株灵芝是特意从长白山移植来的！花了多少心血你们知道吗？！\"

吴邪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等等，小哥，你昨天说去后山...该不会也去了我的竹林吧？\"

张起灵的眼神飘忽了一下，这个微小的动作让吴邪的心沉了下去。他猛地站起来：\"我的竹子！那可是我精心培育的稀有品种！\"

五分钟后，吴邪站在竹林边，看着几棵被拦腰砍断的珍贵湘妃竹，气得浑身发抖。张起灵站在他身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

\"你知道这些竹子我培育了多久吗？两年！整整两年！\"吴邪转身瞪着张起灵，\"就为了做几个破竹筒饭？！\"

张起灵抿了抿嘴唇：\"你说...想吃...\"

\"我是说过想吃竹筒饭！但我没让你砍我最珍贵的竹子啊！\"吴邪简直要气笑了，\"旁边就有普通的毛竹，你为什么要挑这几棵？\"

张起灵不说话了，只是用那双漆黑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吴邪，里面盛满了歉意。但此刻的吴邪正在气头上，完全不吃这一套。

\"今晚你别想进卧室睡觉！\"吴邪丢下这句话，气呼呼地转身走了。

与此同时，主屋里，解雨臣和黑瞎子的战争还在继续。

\"我错了，花儿，我真的知道错了。\"黑瞎子双手合十，可怜巴巴地求饶，\"我就是想给你个惊喜...\"

\"惊喜？\"解雨臣冷笑，\"我看是惊吓还差不多。你知道那些药材值多少钱吗？更重要的是，它们根本买不到第二次！\"

黑瞎子耷拉着脑袋：\"我可以去找，天涯海角我都给你找回来...\"

\"不必了！\"解雨臣一甩袖子，\"今晚你也别想进卧室，去客厅睡你的沙发吧！\"

午饭时分，餐桌上的气氛异常凝重。吴邪和解雨臣坐在一起，脸色阴沉；张起灵和黑瞎子坐在对面，像两个等待审判的犯人；只有胖子乐呵呵地给每个人盛饭，似乎完全不受气氛影响。

\"要我说啊，他们俩也是好心。\"胖子试图打圆场，\"虽然方式有点...\"

\"有点蠢？\"解雨臣冷冷地接话。

\"有点欠考虑。\"胖子委婉地说，\"但心意是好的嘛。\"

吴邪哼了一声：\"心意好有什么用？我的竹子能回来吗？\"

张起灵默默夹了一块鱼放到吴邪碗里，这是吴邪最爱吃的部位。吴邪看了一眼，虽然心里一软，但面上还是板着脸把鱼拨到了一边。

一顿饭在沉默中结束。下午，吴邪和解雨臣结伴去了村里的茶社散心，留下三个男人在家。

\"你们俩啊...\"胖子摇头叹气，\"平时挺精明的，怎么在这种事上这么糊涂？\"

黑瞎子瘫在沙发上：\"我们真的只是想给他们个惊喜。小哥说吴邪最近总是熬夜写东西，脸色不太好；我注意到花儿最近睡眠质量下降...就想着那个古方...\"

张起灵点点头，难得地多说了几句：\"药膳配方...很有效。需要新鲜材料...\"

\"那你们倒是问清楚再动手啊。\"胖子无奈地说，\"现在好了，被赶出卧室了吧？活该！\"

夜幕降临，吴邪和解雨臣回到家中时，发现客厅的灯还亮着。推门进去，只见张起灵和黑瞎子一个坐在沙发上看书，一个在擦拭他的墨镜，看到两人回来，同时站了起来。

吴邪和解雨臣对视一眼，默契地无视了他们，径直上楼去了。留下两个高大的男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夜深人静，张起灵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对他来说实在太短了，腿有一半悬在外面。他盯着天花板，怎么也睡不着。三年了，他已经习惯了每晚抱着吴邪入睡，现在怀里空落落的，心里也空落落的。

另一边的躺椅上，黑瞎子同样辗转难眠。他习惯了听着解雨臣均匀的呼吸声入睡，现在安静得让他心烦意乱。

\"小哥...\"黑瞎子小声叫道，\"睡了吗？\"

\"...没有。\"

\"你说...他们明天会原谅我们吗？\"

张起灵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

黑瞎子叹了口气：\"花儿生气的时候真可怕。不过...\"他突然笑了，\"他生气的样子也挺可爱的，眼睛瞪得圆圆的，脸颊鼓起来...\"

张起灵没有回应，但心里默默赞同。吴邪生气时耳朵会变红，像只炸毛的小动物，让人忍不住想抱在怀里安抚。

楼上卧室里，吴邪和解雨臣其实也没睡好。

\"你说...我们是不是太狠了？\"吴邪翻了个身，面对解雨臣，\"小哥他其实...\"

\"心软了？\"解雨臣挑眉，\"别忘了你的湘妃竹。\"

吴邪叹了口气：\"但他也是为我好啊。他最近总说我瘦了...\"

解雨臣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说：\"黑瞎子那混蛋也是...明明知道那些药材对我多重要...\"

两人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心思——其实已经不那么生气了，只是面子上还过不去。

雨村的夜晚格外安静，只有偶尔的虫鸣和风吹过竹林的沙沙声。客厅里，黑瞎子翘着二郎腿躺在长沙发上，张起灵则盘腿坐在单人沙发里，两人之间的茶几上摆着一壶已经凉透的茶。

\"我说小哥，\"黑瞎子用胳膊肘支起上半身，\"咱们就这么干等着？花儿爷的脾气我最清楚，这次不拿出点真本事，怕是真要睡一个月客厅。\"

张起灵抬眼看他，黑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你有办法？\"

黑瞎子神秘一笑，从沙发垫子底下摸出一个小本子，封面上歪歪扭扭写着《哄花儿爷开心的一百种方法》。张起灵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别这么看我，\"黑瞎子得意地晃了晃本子，\"这些年跟花儿斗智斗勇，总得积累点经验。来，咱们一起研究研究。\"

张起灵犹豫了一下，还是挪到了长沙发上。两个高大的男人挤在一起，就着台灯的光研究那本看起来颇为滑稽的\"秘籍\"。

\"第一种，写检讨书。\"黑瞎子念道，\"要声情并茂，不少于三千字。\"

张起灵皱眉：\"不会写。\"

\"我帮你！\"黑瞎子拍胸脯保证，\"花儿爷说我写的检讨能把他感动哭——虽然大部分时候是被气哭的。\"

两人找来纸笔，黑瞎子口述，张起灵执笔。写着写着，张起灵突然停下：\"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