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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城县衙大堂内透出一缕昏黄烛光。
知县范友祺束着青色官襕,胸前绯红补服衬得面色愈发苍白。此时正是临时堂会的尾声,窗外细雨敲打芭蕉叶,殿中御香炉里将尽未尽的龙涎香,呛得人连打喷嚏。
“范友祺大人主政桐城,清河至赤山的新堰岁修工程确有功绩。”县丞祝文将竹简在案上轻轻一叩,“若非范友祺大人屡次在佥事堂上驳斥户曹的漕粮拨付,又在吏部批文上力阻佐贰官的补缺……”他眼尾的鱼尾纹在烛火下漾起冷光,“本官倒也乐得做个睁眼瞎。”
青砖地上突然传来瓷片碎裂声。
范友祺起身得太急,撞翻了身边的琉璃茶盏,殷红的普洱茶汁顺着鱼鳞纹地砖渗入缝隙。内堂侍立的文吏们下意识屏住呼吸,唯独东侧班首的三位同知僵在原地,许云卿的圆领袍衫上绯色官绦未系,沈士钧的幞头歪斜遮住半边眼睛,唯有郑良玉正扶着枣木椅背,朝他递了个极快的眼色。
范友祺踩着官靴上的茶渍,踩得地砖发出“咯吱”声响,衣摆扫过朱漆案角的鎏金铜兽。内堂香案上的水沉香忽然爆开一朵白花,满室烟岚中,他紧攥着的素绫手帕上,暗红的剔犀带钩硌得掌心生疼。
吴城工部司匠司的官轿依旧停在贾氏染坊的砖墙大门前,像一头困在笼中的凶兽。朱漆大门紧闭,着十几个染坊工人攥着染布的木棍探出头来,眼神游移不定,却掩饰不住嘴角的怯意。
马车车厢内,张思掀起藕荷色蝉翼纱帘,露出云鬓间一支玉簪:“墨卿,适才那阵仗实在凶险,若非我提前安排捕快护驾,那群泼皮怕是要乱棍打出事端。”她的声音里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软糯,却掩不住一丝嗔怪。
林彦秋斜靠在胡桃木靠背椅上,手中把玩着的折扇“啪”地一声合起:“无碍,那贾少明不过是个贾人,平日里惯会用银子买些声势,真要闹出人命官司,这染坊怕是要易主了。”
他修长的手指轻点窗棂,望着外头捕快们身上的皂色直裰:“何况本官今日带了吴城工部司匠司的同僚一齐来,我瞧着一并前来的余勇,他那副利落做派,倒叫人想起刑部的仵作。”
张思神色一动,忙从随身竹编小箧中取出一方素绢:“既是如此,这奏报文书该着重表秦守正、高德二人拦车之功。”她提笔蘸墨,蝇头小楷灵动似飞:“下官虽为女子,却也深知御下之术,当以功赏罚明......”林彦秋的目光扫过她腕间半隐的金错兰纹镯,忽而浅笑道:“张大人这字,倒比朝中不少翰林写得还要清丽。”
余勇踩着青砖地快步迎上:“林大人,染坊后院的刺槐林枯萎了三成有余,定是染料废水渗入地脉所致。”他从腰间荷包里掏出个青瓷小罐:“待会儿回衙门,叫仵作把这水样拿去验,不出两日便知分晓。”林彦秋点头应允,却见对街茶楼的二层窗棂后探出个灰袍身影,那是刑房副主簿陈嘉尚的随从,正鬼鬼祟祟往袖筒里塞着什么东西。
马车辘辘启动时,张思透过车窗望着林彦秋肩头落下的日光:“听闻刑房这位陈大人是宋郎中的人......”林彦秋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腰间鱼袋:“官场如染坊,官职越大,越要防着浸染了别家颜色。”
范鹏这次怕是逃不过一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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