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真相的代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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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凡小心地向晶体球体迈进，每一步都谨慎而坚定。核心室内的温度明显低于外部，凉意渗透他的校服。球体周围的光芒随着他的靠近而波动，仿佛某种生命体在感知他的存在。

\"不可思议，\"林小凡低声说道，\"这就是父亲一直在保护的东西。\"

核心晶体表面流淌着复杂的数据纹路，像液态的电路在透明介质中流动。每一道光痕都代表着数千名学生的记忆片段在其中流转。

苏雨晴跟在他身后，谨慎地关闭了身后的合金门。\"我们时间不多了，张浩的诱饵效果不会持续太久。\"她走向一旁的控制台，纤细的手指在全息键盘上迅速敲击。\"我需要定位终止程序的入口点。\"

【警告：检测到第二层防御机制即将激活。预计剩余时间：2分钟38秒。】

林小凡不理会系统的警告，全神贯注地研究着晶体球体。他的视角转换为拓扑分析模式，眼前的世界变成了数学符号和几何构造。球体内部的数据流动突然变得清晰可见——它们不是随机的，而是遵循着某种特定的模式。

\"这是一个四维克莱因瓶结构！\"他惊呼道，\"数据不是存储在物理空间中，而是折叠在维度缝隙里！\"

苏雨晴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能看到这个？这是最高级别的量子拓扑加密，据说只有设计者才能理解其结构。\"

林小凡没有回答，他的手已经不自觉地伸向球体。当他的指尖触碰到那光滑的表面时，整个晶体突然明亮起来，表面的纹路以他的接触点为中心迅速重组，形成一个复杂的符号。

\"dNA识别确认：林志远直系后代。\"一个中性的电子音响起，\"请提供声纹验证以激活终止协议。\"

林小凡犹豫了一瞬，看向苏雨晴。女孩点点头，鼓励的目光给了他勇气。

\"我是林小凡，林志远的儿子。\"他声音平稳地说。

球体表面波动了一下，随后在空中投射出一系列复杂的三维全息图像——那是一组量子方程和复杂的生物算法。

\"声纹匹配成功。正在加载终止协议。\"电子音继续道，\"警告：执行终止协议将导致所有宿主连接断开。存在生理风险。是否确认执行？\"

苏雨晴的瞳孔微微扩大，她的手突然紧握成拳。\"小凡，这意味着所有被改造的学生都将与系统断开连接。包括我和张浩。\"

\"会有危险吗？\"林小凡转向她，眼中充满担忧。

她移开目光，垂下眼帘。\"理论上，断开连接可能导致记忆紊乱、认知障碍，严重的甚至可能...\"她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分析完成：终止协议将导致系统崩溃。风险评估：宿主生存率87.3%，完全记忆保留率42.6%。】

林小凡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痛苦。\"必须有别的方法！父亲不会设计一个会伤害无辜者的系统！\"

就在这时，控制室的警报突然尖啸起来，红色的警示灯疯狂闪烁。

\"安全协议已被绕过。检测到未授权访问。\"大厅里回荡着机械的声音。

\"不好！\"苏雨晴冲向控制台，手指飞速敲击，\"是校长！他检测到了我们的入侵，正试图远程锁定核心室！\"

林小凡转回注意力到晶体球体上。他必须快速找到另一个解决方案。拓扑视觉下，他开始追踪数据流的源头和分支，试图理解父亲设计的系统内核。

父亲留下的影像中提过\"为什么偏偏选择他\"——也许这就是关键。系统与他产生共鸣不仅仅因为dNA匹配，还因为他们思考方式的相似性。

\"苏雨晴，\"他突然问道，没有回头，\"你知道父亲最喜欢的数学证明是什么吗？\"

女孩愣了一下，随后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费马大定理。他总说最美的证明往往隐藏在最简单的表述中。\"

林小凡的眼睛亮了起来。\"没错！\"他开始用手指在晶体表面划出方程式，\"不是要摧毁系统，而是要修改它！\"

他的手指划过球体，每一次触碰都在表面留下光痕。他不是在随机涂抹，而是在重构量子拓扑结构，用数学语言与系统对话。

\"你在做什么？\"苏雨晴紧张地问，同时继续抵抗着外部的入侵尝试。

\"我在重新定义宿主与系统的连接方式，\"林小凡专注地回答，眼睛没有离开球体，\"将强制性连接转变为选择性连接。系统将成为辅助工具，而不是控制者。\"

【警告：检测到核心算法修改尝试。系统稳定性下降至63%。】

球体的光芒变得不稳定，时而明亮时而暗淡。林小凡的额头渗出汗珠，但他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每一个方程式，每一个符号，都代表着系统架构的一个关键节点。

\"小凡，快点！\"苏雨晴急促地说，\"校长已经突破了第三道防火墙，再有一分钟就能控制整个系统！\"

就在这时，合金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和撞击声。有人在试图强行进入。

林小凡咬紧牙关，手指的速度更快了。他正在拆解父亲创建的最复杂的算法，同时重建它。这就像是在高速行驶的列车上更换引擎——一个错误可能导致灾难性的后果。

\"还剩最后一组算法！\"他大声说道，声音因紧张而略微颤抖。

门外的撞击声越来越响，金属变形的声音刺耳而清晰。

苏雨晴放弃了控制台，快速移动到林小凡身边。\"让我帮你，\"她说，伸出手也触碰到晶体球体，\"作为原始编码持有者，我可以直接与系统核心交互。\"

她的手指与林小凡的在球体表面交错，两人的动作如同一场精确编排的舞蹈。随着她的加入，球体内的数据流动变得更加和谐，像是一支交响乐团终于找到了正确的节奏。

【系统重构进度：87%...92%...96%...】

合金门发出最后一声巨响，开始从铰链处断裂。

\"就是现在！\"林小凡喊道，两人同时在球体表面划出最后一个符号——一个代表无限的莫比乌斯环。

球体的光芒瞬间变得极其强烈，照亮了整个核心室，随后又突然熄灭，只剩下微弱的蓝光脉动，如同平静的心跳。

\"重构完成。新协议激活：自由选择连接。\"电子音平静地宣布。

就在同一时刻，合金门轰然倒塌。校长陈明远带着一队荷枪实弹的保安冲了进来，他的脸因愤怒而扭曲。

\"你们这些愚蠢的孩子！\"他咆哮道，\"你们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这是十年的心血！军方的重点项目！\"

林小凡和苏雨晴站在晶体球体前，没有后退。

\"我们知道得很清楚，陈校长，\"林小凡冷静地说，\"或者我应该叫您陈博士？量子记忆项目的军方负责人？\"

陈明远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你以为重构了系统就能结束一切？天真！这个项目太重要了，不会因为一两个叛逆学生的干扰而停止！\"

他向保安示意：\"抓住他们！\"

保安们举起武器，向前迈步。但就在这时，一个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他们停下了，表情困惑，好像在听某种只有他们能听到的声音。

陈明远恼怒地回头：\"你们在等什么？抓人！\"

一个保安摘下了头盔，露出一张年轻的面孔。\"对不起，陈博士，但我们不能这么做。\"

\"什么？\"陈明远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他们都是宿主，\"苏雨晴平静地解释，\"特种部队成员，植入了记忆芯片。但现在系统已经改变，连接变成了双向选择。他们可以自己决定是否服从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