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黄昏的泡利不相容告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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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余晖洒在星海学院的西侧教学楼上，将整栋建筑染成一片橘红色。林小凡站在物理实验室的窗前，望着这幅景象，不由得皱起眉头。

\"奇怪，\"他喃喃自语，\"今天的夕阳颜色不太对劲。\"

【系统提示：检测到光谱异常，钠元素特征线缺失。正在分析原因...】

小柒的声音在林小凡脑海中响起，一如既往地冷静而略带机械感。自从上周在地下实验室发现张浩的芯片实为能量中继器后，系统的运行似乎变得更加不稳定了。

\"你对光谱都这么敏感？\"林小凡惊讶道，\"我只是觉得颜色有点怪。\"

【系统回应：宿主，你的视网膜细胞已与系统部分同步，感知精度提升31.4%。另外提醒，现在是17:42分，距离你与苏雨晴的约定还有18分钟。】

林小凡猛地一拍脑袋：\"糟了！我差点忘了这茬！\"

他急忙收拾桌上的实验报告，一边往背包里塞资料，一边回忆着昨天那个奇怪的约定。苏雨晴在课间递给他一张纸条，上面只写了\"明天傍晚，物理楼天台，有重要事情\"。那是他们自从奥数比赛风波后第一次单独见面。

自从上周在黑市中介那里查到的记忆芯片，里面存储的父亲临终影像一直让他坐立不安。更糟的是，他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诡异的变化——每当情绪波动，四肢就有短暂的透明化现象。

\"我得在变得更奇怪之前，找到解决方案。\"林小凡自言自语道。

当他穿过走廊时，遇到了正在擦拭长焦相机镜头的摄影社社长周明。

\"哟，学神大人今天也在加班？\"周明笑着打招呼，\"我刚从天文台回来，你猜我拍到了什么？\"

林小凡礼貌性地停下脚步：\"什么？\"

周明神秘兮兮地放低声音：\"一个奇怪的光学现象。我的胶片里出现了一些...不应该在那里的东西。\"

他递过来几张照片。林小凡接过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冷气。照片上的星海学院操场空无一人，但仔细看，每张照片的角落都有一个模糊的人影，似乎在发光。

【系统警告：检测到量子态波动痕迹。建议谨慎处理相关影像。】

\"这是什么时候拍的？\"林小凡问道，努力保持声音平稳。

\"就昨天黄昏时分。最奇怪的是，我明明是拍星云的，这些只是测光用的废片。\"周明挠头道，\"你们物理系能解释吗？光污染？还是胶片问题？\"

林小凡轻轻摇头：\"可能是双重曝光吧。我先走了，有约在先。\"

他快步离开，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那个模糊人影的轮廓，他再熟悉不过——是苏雨晴。但照片上的她仿佛处于某种非物质状态，像幽灵一般透明。

【系统分析：目标个体苏雨晴正在经历波函数重叠现象。警告：靠近她可能导致泡利不相容原理失效。】

林小凡加快脚步：\"什么意思？简单点说！\"

【系统解释：简单来说，两个处于不同粒子态的个体靠近，会导致周围物质的粒子排列紊乱。就像两块相同极性的磁铁无法贴合。】

\"所以...我不能靠近她？\"林小凡一边爬楼梯一边问。

【系统计算：理论上是的。但有81.3%的概率，你们会在接触的瞬间引发局部湮灭反应。】

\"湮灭？！\"林小凡停下脚步，\"意思是会爆炸？\"

【系统纠正：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爆炸。是两个不相容量子态的强制合并，可能导致局部现实坍塌或重构。】

林小凡咽了咽口水：\"那我该怎么办？取消见面？\"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难得地带上一丝迟疑：【检测到目标个体苏雨晴生命体征异常。她可能需要帮助。建议尝试通过物理隔离物进行交流。】

当林小凡推开天台门的那一刻，夕阳正好沉入远处的山脉。整个天空染成了深紫色，不再有橘红的色调。这异常的色彩再次印证了系统的判断——今天的光谱确实出了问题。

苏雨晴已经在那里等他了，站在天台边缘，背对着他。她穿着星海学院的校服，长发在异常的暮色中飘动，整个人仿佛笼罩在一层淡淡的蓝光中。

\"你来了。\"她没有回头，声音平静得不带任何波澜。

林小凡走近几步，感到一阵奇异的阻力，仿佛空气突然变得粘稠。他停在距离她大约三米处：\"你找我有什么事？\"

苏雨晴这才转过身来，林小凡倒吸一口冷气。她的眼睛不再是记忆中的黑色，而是呈现出一种金属般的银灰色，瞳孔周围有细微的蓝色纹路在流动。更让人震惊的是，她的皮肤表面隐约可见星星点点的光斑，像是被打碎的光影。

\"你看到了，我出问题了。\"苏雨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从那天地下实验室回来后，就变成这样了。\"

林小凡想起系统的警告，不敢贸然靠近：\"你的...身体怎么了？\"

\"我正在消失，或者说，分解。\"苏雨晴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痛苦，\"记忆同步后，我体内的纳米程序开始自我复制，试图重建系统链接。但我的身体无法承受这种改造。\"

林小凡惊讶地看着她：\"你知道系统的事？\"

\"当然，\"她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我是上一任宿主，只是被强制断开连接，记忆被部分删除。但地下实验室的能量波动唤醒了那些被封存的记忆。\"

【系统警告升级：检测到目标个体正在向你传输未授权加密信息。建议立即远离！】

林小凡感到一阵头晕，视野边缘开始出现雪花状的杂点。他强撑着问道：\"为什么找我？你知道我们现在靠近很危险吗？\"

\"因为只有你能帮我。\"苏雨晴向前迈了一步，林小凡本能地后退，\"我们之间的量子态纠缠已经开始。你看，只要我靠近你...\"

她再次前进，这次林小凡明显感到自己的右手开始变得透明，就像是被阳光照射的玻璃。更可怕的是，他们之间的空气开始扭曲，地面的一小块区域出现了模糊的边缘，仿佛被某种力量抹去了存在。

\"住手！\"林小凡惊恐地喊道，\"你会把我们两个都害死！\"

苏雨晴停下脚步，眼神复杂：\"死亡或许是解脱。你知道被系统剥离是什么感觉吗？就像永远活在别人的梦里，模糊、虚幻，没有实体。\"

这时，天台的门被猛地推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冲了进来。他的胸前别着一枚奇怪的勋章，形状像是一个扭曲的费米子符号。

\"停下！你们两个都不要动！\"他大声喊道，手中举着一个闪烁着蓝光的装置，\"泡利排斥场已经形成，再接触会导致整个学校的物理定律崩溃！\"

林小凡认出了他——刘教授，学校粒子物理实验室的负责人，传说中的\"疯癫教授\"。

苏雨晴看了看教授，冷静地说：\"太迟了，教授。系统升级已经开始，林小凡的改造也已经启动。您的研究让我们变成了什么？非人非鬼的量子态观测者？\"

刘教授面露痛苦：\"这不是我的本意！那个实验本来是为了探索人类意识和物质世界的边界。没人想到系统会自主进化，开始改造宿主。\"

【系统紧急提示：检测到危险权限入侵尝试。正在启动防护协议...】

林小凡的视野突然被大片的代码覆盖，恍惚间他看到自己站在一片星空中，周围漂浮着无数的光点。每个光点里都有一个微型宇宙，而他能同时观察所有这些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