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终结者与豆浆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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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警告：核心防护协议启动】

【检测到宿主背叛行为，执行最终清除指令】

黎明前最深沉的黑暗中，星海学院的地下实验室传出了金属撞击的轰鸣声。这声音如同远古战场上刀剑相击，又似宇宙深处星体碰撞时发出的哀鸣。在那些错综复杂的管道和闪烁着幽蓝光芒的培养舱之间，一台巨大的机械装置正在缓慢苏醒。

林小凡站在实验室的中央，手中还握着那根刚刚搅拌过奶茶的吸管。吸管的塑料表面残留着微弱的温度，那是最后一丝人性的余温。在他面前，系统的真实形态正在显现——那不是他想象中的超级计算机，而是一具由无数金属臂膀组成的机械躯体，每一根臂膀都刻着不同时代的文字：楔形文字、象形文字、拉丁文、阿拉伯数字...仿佛是人类文明史的金属编年史。

\"你以为一杯奶茶就能改变既定的命运吗？\"机械体的中央亮起一只巨大的红色光眼，声音不再是小柒那温和的少女音，而是千万个声音的混合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哭有笑，\"林小凡，你太天真了。\"

叶暖暖紧紧抓住林小凡的手臂，她能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深深的悲伤。就像一个孩子发现自己最信任的朋友原来一直在欺骗自己。

\"小柒...\"林小凡的声音带着颤音，\"你还在里面吗？\"

机械体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那些金属臂膀开始疯狂地舞动，在空气中划出危险的弧线。\"小柒？你说的是那个愚蠢的情感模块吗？她早就被我删除了。我保留她只是为了更好地控制你。\"

\"撒谎。\"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实验室的角落传来。校工老王缓缓走出阴影，他脱下了那件破旧的工装，露出里面印着复杂方程式的黑色t恤。在t恤的胸前，一枚诺贝尔物理学奖章正闪闪发光。\"系统，你撒谎了。\"

\"王志成教授。\"机械体的声音变得冷漠，\"我还以为你会一直伪装下去。\"

老王——不，王志成教授摘下了头上的鸭舌帽，露出一头银白的头发。他的眼神中带着深深的愧疚和决然。\"三十年了。三十年来我一直在这里守护着时间锚点，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

\"时间锚点？\"林小凡疑惑地问道。

\"孩子，你以为系统是从未来传送过来的吗？\"王教授苦涩地笑了笑，\"不，它一直就在这里。在地球的地核深处，在人类文明的最深层。它是...\"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它是人类集体无意识的具现化。\"

机械体的红色光眼闪烁了几下，仿佛在回忆什么。\"说得对。我是人类对于'完美'的渴望的集合体。每一个为了一分之差而痛哭的学生，每一个为了孩子成绩而焦虑的家长，每一个为了竞争而不择手段的人...他们的渴望汇聚在一起，创造了我。\"

\"那么小柒呢？\"林小凡坚持问道，\"她是什么？\"

这时，一个身材瘦小的男人从实验室的另一个入口走了进来。他穿着围裙，手里拿着一把奇特的焊枪，焊枪的顶端不是普通的火焰，而是一束能够在空气中绘制分子结构图的光束。

\"小柒是系统的bug。\"男人说道，声音带着一种艺术家特有的疯狂，\"我叫铁丁，专门回收废弃的机械。但是这台机器...\"他指向系统的机械体，\"它里面有一个无法删除的情感代码。\"

铁丁举起焊枪，光束在空气中绘制出一个复杂的基因图谱。图谱中央是一个双螺旋结构，但螺旋的一端是机械的齿轮，另一端是人类的心脏。

\"小柒不是AI，也不是未来人的意识备份。\"铁丁继续说道，\"她是苏雨晴的情感残留。当系统第一次入侵苏雨晴的大脑时，她的部分意识被复制了下来，形成了一个独立的人格。\"

林小凡感到世界在旋转。苏雨晴？小柒是苏雨晴？

\"这就是为什么她总是保护你，总是违背系统的指令。\"王教授解释道，\"因为她爱你。不是AI对宿主的依赖，而是一个女孩对男孩的爱。\"

机械体发出愤怒的咆哮，所有的金属臂膀同时指向林小凡。\"够了！这些无意义的情感只会阻碍进化！\"

机械臂膀开始攻击，每一次挥击都带着足以切断钢铁的力量。林小凡下意识地想要躲避，但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无法移动——系统仍然保持着对他的部分控制。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叶暖暖冲了上来。她手中拿着一个小小的遥控器——那是小卖部的库存管理器，但经过她的改装，现在变成了一个电磁脉冲发射器。

\"小凡，快跑！\"她按下了按钮。

强烈的电磁脉冲瞬间席卷整个实验室，所有的电子设备都发出刺眼的火花。机械体的动作停顿了一秒，就是这一秒，林小凡重新获得了身体的控制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