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鳞病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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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明月话音未落，头顶上方，那根连接着未知远方的通风管道就发出了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悲鸣。并非缓慢的变形，而是一种骤然抵达极限的断裂声，如同巨兽折断了自己的骨骼。

紧接着，在一片尖锐的爆响中，整段管道彻底炸裂，锈蚀的铁皮、积年的尘埃、以及某些难以名状的粘稠物，如同廉价的派对礼花般四散飞溅。

“咳咳…操！这他妈是拆迁现场还是行为艺术？通风管爆裂套餐？买奶茶送上门爆破服务？”周野本能地将周小鱼拉到自己身后，挥手驱散眼前的烟尘。

烟尘稍稍沉降，露出了“惊喜”的真容。

一个身影瘫软在吧台的残骸之中，姿势扭曲，显然刚才那一下自由落体对她并不友好。

那是个年轻的女孩，看着顶多十七八岁，身上还穿着这家“黑珍珠”奶茶店那略显土气的员工制服。

只是此刻，制服已经变得破破烂烂，如同被野狗撕扯过，上面沾满了令人作呕的、半透明的黑色粘液，散发着淡淡的腥臭，像是某种腐烂海草和工业废料的混合体。

周野的目光扫过，立刻被女孩裸露在外的皮肤所吸引——她的脖颈、锁骨、以及从破损袖口露出的手臂上，密密麻麻地覆盖着一层青蓝色的、细小的鳞片。

这些鳞片并非死物，它们在奶茶店那并不明亮的灯光下，反射着一种湿滑、油腻、且带着病态美感的光泽，仿佛某种深海鱼类被强行嫁接到了人类的躯体上。

更让周野胃里一阵翻腾的是女孩的腹部。那里不自然地高高隆起，但绝非正常的孕育。

那是一个巨大、搏动着的肉球，表面布满了数十颗大小不一、转动不休的眼珠。

这些眼珠没有统一的颜色，从混浊的白色到深邃的墨绿，再到诡异的猩红，它们各自独立地转动着，瞳孔时而收缩时而放大，贪婪而又无神地扫视着这个陌生的环境，仿佛一个活体监控系统，正在全方位无死角地记录着周围的一切。

这景象带来的生理不适感远超视觉冲击，让周野感觉自己像是误入了一场劣质恐怖片和生物实验纪录片的混合剪辑现场。

苏明月反应极快，几乎在女孩落地的同时就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她那只还在微微闪烁着火花的半残机械义眼对准了女孩，红色的扫描光束在她身上快速移动，发出细微的“滋滋”声。

“生命体征极度微弱，心率低于30，体温异常偏低…检测到高浓度深潜者基因片段，感染度评估为67%…但脑部活动显示，人类意识核心仍然存在，未被完全覆盖。”她的声音冷静得像是在宣读一份产品质检报告，与眼前的恐怖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感染程度…已经远超安全阈值了，还能保持意识，要么是意志力惊人，要么…就是这个改造体本身的设计目标。”

苏明月心中快速判断着，同时注意到一个更诡异的细节。那些伴随着女孩一同从通风管中掉落的、带着腥臭的血肉色菌丝，此刻竟然像拥有自主意识一般，蠕动着缠绕向女孩身上的伤口。

它们并非简单的覆盖，而是以一种近乎编织的方式，迅速形成了一层半透明的“绷带”，紧紧贴合在皮肤破损处。透过这层诡异的生物绷带，可以清晰地看到下方被压迫的皮肉，以及在菌丝与皮肤接触的界面上，隐隐浮现出的三个数字——“071”。

“哇哦，自带急救包的空降兵？”

周野忍不住又吹了声口哨，试图用玩笑驱散心中那股寒意.

“这菌丝看着比我上次买的创可贴还智能，自带编号，是不是还能连接蓝牙上传伤口愈合数据？‘深海生物科技，您的随身医疗专家’？医院采购部不考虑一下吗？就是不知道医保报不报销。”

他顿了顿，看着那蠕动的菌丝，“不过这编号…071…听着怎么那么像小白鼠的代号？难道是什么‘深潜者基因改造实验体柒拾壹号’？”

吧台上的少女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艰难的睁了眼睛。

她的眼球颜色也发生了变异，呈现出一种从浅蓝到深蓝的诡异渐变，仿佛蕴藏着无尽的深海。

更令人不安的是，她的瞳孔不再是圆形，而是变成了两条竖直的细缝，如同猫眼，或者说…更像是某种爬行类动物的眼睛。

她虚弱地抬起一只覆盖着细密鳞片的手臂，伸向周野的方向，喉咙里发出嘶哑如同砂纸摩擦般的声音：“救…救我…”她的目光涣散，似乎随时都会失去意识，“我…我是…小七…”

周小鱼不知何时已经挣脱了周野的保护，小心翼翼地挪到了吧台边。

她的大眼睛里没有恐惧，只有浓浓的好奇和一丝怜悯。她伸出小小的手指，轻轻地、试探性地碰了一下小七手臂上的鳞片。

周野心里一紧，刚想喊“别碰”，却已经晚了。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当周小鱼指尖的温热触碰到那些冰冷的青蓝色鳞片时，鳞片表面泛起一阵微弱的涟漪，仿佛受到了某种安抚，微微向内收缩了一下，并没有像周野担心的那样发生任何攻击性反应，更没有将那诡异的变异传染给周小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