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新课堂的“老灵魂”与生物电的涟漪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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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河一中初一（三）班的教室，窗明几净。粉笔灰在秋日的阳光里打着旋儿。班主任兼语文老师刘梅，一位四十出头、气质温和的女教师，正在讲解朱自清的《背影》。她声音抑扬顿挫，试图将父爱的深沉注入这些半大孩子的心田。

陈默坐在靠窗的位置，摊开的语文书上放着笔记本，笔尖却无意识地在纸页边缘勾勒着复杂的电路符号——一个多级红外信号放大滤波器的设计草图。刘老师讲到父亲“蹒跚地走到铁道边”，他脑子里同步闪过的是红外探测器捕捉到的、那个蹲在墙根下抽烟的模糊热源轮廓。

“陈默同学，”刘梅温和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请你谈谈，文中父亲攀爬月台时，那个‘背影’给你留下了怎样的印象？”

全班目光聚焦。陈默站起身，略一沉吟，前世记忆中关于父亲陈建国在机械厂油污中弯腰检修机器的画面重叠上来。他开口，声音清晰平稳，带着超越年龄的沉静：

“刘老师，我觉得那个背影，像一台负荷过载却依然坚持运转的老机器。笨拙、沉重，甚至有些狼狈，但每一个动作都拧着劲儿，要把最后一点力气用在托举下一代上。不是温情脉脉，是沉默的、带着铁锈味的付出。”

教室里一片寂静。这个比喻…太硬核了！完全不是标准答案里“伟大父爱”的抒情套路，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直击人心的力量。

刘梅愣了一下，镜片后的眼睛亮了起来：“好！很独特的视角！把工业的刚硬和亲情的柔软结合起来了！请坐。”她没有批评陈默的“离经叛道”，反而敏锐地捕捉到了这比喻背后的生活观察力。

陈默坐下，心中微动。这个刘老师，似乎和小学的杨红梅不太一样？他瞥了一眼同桌——正是开学典礼上发言的那个羊角辫女孩，叫苏晓冉。此刻她正用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偷瞄他笔记本边缘的电路图，小脸上满是“这是什么鬼画符？”的困惑。

下课铃响。陈默刚收拾好东西，准备去物理实验室“宠幸”他的SR-37，一个穿着时髦夹克、头发梳得油亮的男生（班长李强）带着几个跟班拦住了他。

“喂，陈默！”李强语气带着居高临下的优越感，“听说你是省里什么‘英才计划’保送来的？很厉害嘛！不过一中可不是靠搞些‘破铜烂铁’就能混的地方！下午年级数学摸底考，让我们见识见识‘英才’的成色？” 他显然听说了陈默“科技神童”的名头，又看他穿着朴素，心里不服气，想给他个下马威。

陈默抬眼，平静地看着李强。这种幼稚的挑衅，在他前世经历过的学术倾轧面前，如同儿戏。他懒得废话，只吐出两个字：“让开。”

“呦呵？还挺横？”李强旁边一个瘦高个（王涛）伸手想推陈默肩膀。

陈默脚步微错，身体以一个极其微小的角度侧开，让王涛推了个空，重心不稳差点摔倒。这是他在红星基地晨跑时，“雷公”教官顺带教的卸力小技巧。

“你！”王涛恼羞成怒。

“干什么呢？”一个清亮的女声响起。苏晓冉抱着书，皱着秀气的眉头走过来，“李强，王涛，欺负新同学啊？刘老师说了同学要友爱！”

李强看到苏晓冉，气势稍弱，哼了一声：“苏晓冉，你别多管闲事！我们跟陈默同学‘交流学习’呢！下午考试见真章！” 说罢，带着人悻悻离开。

“谢谢你。”陈默对苏晓冉点点头。

“没事！”苏晓冉摆摆手，大眼睛忽闪忽闪，好奇地指向他笔记本露出的电路图一角，“陈默，你这画的…是收音机吗？好复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