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齐马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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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4月8号，晚上二十一点四十七分，九悦玖下了晚自习，回到家中。

九天意听到进户门处传来响动，连忙把抽了半截的香烟摁在盆栽里掐灭，然后从窗台柜下面拿出了一个带水的塑料瓶，其中已经积攒了近半瓶高的烟蒂。他把新烟头装进其中，又挥手朝窗外使劲扇了扇风，这才关上窗户走出阳台。

“JoJo，回来了。”

九悦玖一进门就看见老父亲鬼鬼祟祟的从阳台上出来，便说：“啊，又躲在阳台上偷偷抽烟是吧？都说了那玩意对身体百害无一利，再这样我可真要去找老妈告状了！”

“哼，我可不想被刚找过家长的人教训。”九天意见被女儿识破，干脆就不装了，把藏在身后的塑料瓶亮了出来，走到垃圾桶旁，把上层的垃圾翻了翻，把泡着烟头的水瓶埋在底下。

干完这一切，九天意便板着脸，双手抱怀的往沙发上一坐，说：“你若是去找你妈告状，那我也就只好当着她面好好参你一本了，把今下午的事详细展开说说。”

“哎呀～爹地，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好，担心您的身体才这么说嘛。”一听这话，九悦玖立刻服软，一脸谄媚的坐到九天意身旁帮他敲腿。

九天意得意的哼了一声：“呵，这还差不多。”

然后九悦玖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个，我母上大人呢？”

“睡了。放心吧，今下午被叫去学校这档子事跟她只字未提。”九天意紧跟着皱眉问道：“不过我问你，老师说你在学校拉帮结派是怎么回事？”

九悦玖眼神躲闪的说：“呃，那个，我新交了几个朋友到他们嘴里怎么就成拉帮结派了？”

“真的吗？”九天意狐疑的侧目盯向女儿。

“真的！”九悦玖举手摆出三指并拢的发誓手型，虽然眼睛依旧不敢和她爸对视。

“嗯…那还好，到了新环境里是该多结交些朋友。”九天意话锋一转又问：“那顶撞老师又是怎么回事？”

九悦玖缓缓放下手说：“这个…是因为她体罚同学，到教室外面罚站也就算了，还动手打人，辱骂学生。”

“体罚你了吗？”

知道难逃其咎的九悦玖低头扣着手指说：“起初是没有啦…但我跟她理论过后，她就也要我出去站着，虽然我没听她的就是了。”

“那这本来就跟你没关系，你瞎掺和什么？还落了个顶撞老师的罪名。”

“可体罚学生本身就是错的啊。”见老爸还没开始长篇大论的输出，九悦玖据理力争道：“教育法、教师法和未成年人保护法，都有明文规定不得体罚学生的。”

可惜仍然没能逃过老父亲那虽迟但到的大道理：“那也不能成为你顶撞老师的借口。你想想，她都已经犯错了，你还要用错误的行为去纠正她，这不是错上加错吗？而且古人云，严师出高徒…

…尊师重道既是学生的本分也是原则。若不是恨铁不成钢，老师动那气干啥，还伤身体。说到底，这还不都是为了你们好，你们得理解老师的良苦用心啊。”

九悦玖此时已被啰嗦的满心窝火，气不过的从九天意身边挪开一个身位，坐在沙发另一头抱着靠枕赌气道：“但若是因为我指出了她的错误，就要跟着一块受罚，这也算是为我好的话，那我生来就是活该受罚的吗？这都二十一世纪了，少搬出那些优良传统来道德绑架我。”

“JoJo，爸爸知道你并非不讲道理的人，还极富正义感。”九天意往闺女跟前靠了靠，揪了揪她的衣袖劝道：“但人在社交中不能总这么针锋相对，非要分出个是非对错。常言道，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JoJo还是没好气的说：“抱歉哈，你女儿心胸狭窄，总是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

“唉，JoJo，爸爸也是怕你受委屈，你跟别人吵架，到头来气的还不是你自己。爸爸也像你这般年轻过，也听不惯那什么都是为了我好。但是自己心里清楚，能明辨是非就够啦，何必去跟人钻那个牛角尖呢。即为难别人，也是为难自己。”九天意拉过女儿的手来，抚摸道：

“还有，咱别跟那些地痞流氓一般见识了，我和你妈都相信你是为了匡扶正义，看不惯那些恃强凌弱的孬种。但咱宝贝蛋生的这么漂亮，万一伤着了，挂了花，那多得不偿失啊。所以咱就别在外头打架了，真有火没处撒，要不去你姥爷家二楼的格斗会馆办张卡？”

“哎呦，我知道啦。”九悦玖不耐烦的甩开老爸的手，起身嫌弃的说：“不早了，我去冲个澡。”

“哎，我还没说完呢…唉呀，这闺女到底随谁咋这犟法…”发愁的老父亲拍着大腿直叹气，又赶在闺女进屋前问：“好了，不说这些了。肚子饿了吧，想整点宵夜吗？”

九悦玖闻声收回了握在门把上的手，说：“那我要吃猪油面。”

“哼，我就知道你这小馋猫，这个点包饿的。”

“还要溏心煎蛋！”

“好好好。”…

……

4月9日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