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苍山脉的苍沼桐叶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11章 锦官夜话——与费祎论国策,银枪白甲赵子龙,天苍山脉的苍沼桐叶,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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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微而均匀的鼾声,从他微微张开的嘴里飘了出来。
就在他彻底沉入梦乡,身体放松,脑袋猛地向前一磕的瞬间!
咚——!!!
一声沉闷而响亮的撞击声,如同重物落袋,骤然炸响在寂静的暖阁内!
张苞那光洁的额头,结结实实、毫无缓冲地撞在了他身前那根坚硬冰冷的朱漆廊柱上!声音之大,震得旁边小几上的熏炉都微微晃动了一下!
“哎哟!”张苞瞬间惊醒!发出一声痛呼!捂着瞬间鼓起一个大包的额头,疼得龇牙咧嘴,眼泪都快飚出来了!睡意被这剧痛驱赶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满眼的金星和火辣辣的痛楚。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如同在紧绷的琴弦上狠狠拨了一下!
赵云和费祎的争论戛然而止!两人愕然转头,看向捂着额头、一脸懵逼和痛楚的张苞。
暖阁内死寂了一瞬。
赵云看着张苞那副狼狈样,又看看那根无辜的廊柱,嘴角极其细微地抽搐了一下。他并未责备张苞,反而像是被这意外打断了思绪。他目光扫过张苞,又落回费祎身上,仿佛在说:看,连这铁打的汉子,都扛不住这无休止的“论道”了。
费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头槌”弄得有些尴尬,清咳一声,下意识地想端起小几上的茶盏掩饰。就在他抬手去掀熏炉盖子、想拨弄一下炉内香灰的瞬间——
“啪嗒!”
一颗用来塞在熏炉出烟孔、防止香灰逸散的、龙眼大小的精巧缕空银香球,被张苞那一声“头槌”震得从炉盖上滚落下来,掉在厚厚的地毯上,又骨碌碌滚到了赵云的脚边。
赵云俯身,用两根手指,极其自然地拈起了那枚还带着熏炉余温、散发着淡淡沉水香气的银球。他走到费祎面前,在对方略显尴尬的目光中,伸出沾着炭灰的手,平静地将那枚银球,塞回了费祎拢在袖中的、微凉的手里。
“文伟,”赵云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和,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沉凝,他指了指费祎袖中那枚失而复得的银球,又指了指自己脚边那盆依旧跳跃着、却已不如初时旺盛的炭火,缓缓说道:
“治国,如同掌中这香炉。雅致熏香,固可怡情养性,令人神清气爽。”他目光转向炭盆,“然,若屋外风雪肆虐,寒透骨髓……”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变得低沉而有力:
“能真正暖人身、暖人心的,终究还是这盆……沾着烟火气的炭火。”
“一味添置名贵香料,追求那虚无缥缈的‘毕其功于一役’的香气,却任由釜底薪尽,炭火将熄……”赵云的目光如同实质,穿透了熏炉袅袅的青烟,直刺费祎的眼底,“待到炉冷香残,风雪破门而入时,纵有满室余香,又有何用?不过……冻毙于华屋罢了。”
费祎握着袖中那枚温热的银球,感受着赵云话语中那沉甸甸的分量和刺骨的寒意。他脸上的踌躇满志终于彻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思索和凝重。窗外呼啸的风雪声,似乎从未如此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他低头看着袖口,仿佛能透过锦缎,感受到那枚银球的温度,也感受到了蜀中大地深处传来的、那无声的沉重脉搏。
暖阁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有炭火燃烧的噼啪声,和窗外风雪不甘的呜咽,交织在一起。银霜炭的火光在赵云深邃的眼眸中跳跃,映照出这位老将对这片土地最深沉的忧虑与守护。
良久,费祎长长地、无声地叹了口气。他拢紧了袖袍,将那枚银球紧紧攥在手心,仿佛要从中汲取一丝真实的力量。他抬起头,望向窗外墨色的夜空,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前所未有的郑重:
“将军……受教了。”
“这薪……该如何添,这火……该如何续……”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那盆在寒夜里执着燃烧的炭火,低声道:
“……文伟,愿闻其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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