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身下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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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二徒弟——薛晟。

重生的时机不太好，现在这情况，自己定然是被心魔影响到了。

温琼之掐着薛晟的脸细瞧，被自己打得有些青。她一边端详手中人的面容，一边极力回想现在的事件节点。

这应当是自己第一次被心魔影响到严重失智的场景，以至于眼前出现幻象。

在同幻觉斗争的过程中，她无意打翻了摇铃。

那摇铃，本是个很普通的召唤弟子的道具，提醒他们师尊有急事，速速前去。

却被神志混沌的她用来召唤三个倒霉蛋，以供自己泄愤。

普通的摇铃变成驯服“巴甫洛夫的狗”的道具，简而言之，三名弟子应激了。

因着大弟子接了宗门任务外出，小弟子还受着伤在洞府昏迷，目前只有二弟子薛晟能来。

他便想着极限一换一，又或者说，是自寻死路。

温琼之记得，为了自身和宗门的名声，第一世的自己并没有痛下杀手，而是选择将薛晟关在暗室内，还额外屏蔽了他的视觉听觉，让他自我反省。

这样无声无息度过三日的惩罚，十分消磨人的心智。

如今的温琼之看来，那次暗室禁闭很有可能是薛晟的黑化节点。

温琼之松开手，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昏死的男人，又狠狠给了他两巴掌。

第一世的自己结局太惨，不论如何，这几个弟子她都不打算轻轻放过。

只是目前的记忆很乱，很多疑点都没想明白，所以温琼之决定暂时冷处理这个二弟子。

她将薛晟如破布一般丢在他自己的洞府内，并设了个结界让他无法逃出去，令其自生自灭。

收拾好男人和殿内的狼藉，温琼之松懈下来才觉察自己体内的异样。

不仅有熟悉的被心魔影响的迷幻感，还有另一种药力在影响自己。

是了，这个弟子还给她下了毒，但没能蠹倒她，只令她行动迟缓了些。

一颗解蠹丹嚼吧嚼吧咽下去，不适感立刻化解。

可心魔还在作祟，温琼之索性平心静气，盘腿坐起，细细捋着思路。

如今她最大的问题就是心魔，在印象里这东西全看个人。

平日里越是在意，就越会被影响，落得个魔化的下场；反之，平常心对待，当做修行的一部分，则会在破心魔的同时修为大涨。

有利有弊。

顺着心魔深思下去，温琼之在记忆长河里寻找她的心魔症结。涌现出的是她作为年轻一代天骄时，和前辈们一起抵御魔修们的场景。

为了封印毁天灭地的魔尊，大部分有实力的修士都以身殉道了。

尊敬的师长们接连离世，同辈的道友们也死的死，伤的伤。

连温琼之自己也被重伤过，几度濒死。

惨烈的场景深深刻印在那时温琼之的骨子里，只是随着八世的时光过去，如今的她早已没那么畏惧生离死别。

若用后世科技时代的经典台词来说，她已经是钮祜禄·温琼之了。

至于自己被心魔困扰的症状，很像现代的某种病症——ptSd。

不过她的心魔还挺奇怪的，按理说一次心魔过后自然就消解了。

可在记忆里，自己经历过三次心魔劫，第三次直接被弟子们设局刺激到入魔。

自己第一世的心性稚嫩到这地步吗？能被心魔困扰三次？

温琼之是站在现在的角度看待过往的自己，跨度之大，难免有失偏颇，她并不想过多评判。

但唯一能确定的是，疑问很多，自己第一世的死应当没那么简单。

温琼之努力压下心中戾气，大致推算了下第一次心魔劫催动的日子，还远着呢。

以她现在的心性，应当能安然度过。再不济，她多准备些后手就是了。

另一问题是，她该如何处理自己的三个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