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椒炒肉盖浇饭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49章 市前局,胡沙录,青椒炒肉盖浇饭,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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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五转头,看见穿鲜卑皮袍的老牧民乌力吉牵着骆驼过来,驼背上搭着簇新的羊毛毡:“我家那口子说,汉人的棉布软和,可羊毛毡抗风。咱拿十床毡子,换十匹棉布,成不?”

“成!” 陈五掏出块竹牌 —— 这是他设计的 “互市券”,盖着康记和穆家的印,“拿这券去汉商的布棚,找老张换棉布;老张拿券来找我,我给银钱。”

乌力吉摸了摸竹牌,笑得满脸褶子:“陈掌柜这法子好!咱不识字,有印子就行!”

日头偏西时,麻烦来了。三个穿宽袖儒服的汉臣堵在西市口,为首的是崔浩的门生王朗之,手里举着本《周礼》:“陈五!市廛之地,当遵‘日中为市’古制,岂容胡虏的毡帐污了汉家风水?”

陈五迎上去,甜灯的金砂在袖中微微发烫 —— 这是他紧张时的反应。上辈子开会遇到挑刺的客户,他也这样:“王大人,《周礼》说‘通四方之珍异以资之’,互市正是遵古制。太武帝的敕令上写得明白,‘胡汉共市,以和为贵’。”

王朗之的脸涨得通红:“你个商人懂什么《周礼》!这毡帐搭在西市,成何体统?”

“成胡汉同坐喝奶茶的体统。” 陈五指了指毡帐里,乌力吉正和老张啃着胡饼,“王大人要是嫌乱,不妨进去坐会儿 —— 乌力吉老汉的马奶酒,比太学的清酒暖身子。”

围观的百姓哄笑起来。王朗之的嘴唇哆嗦着,甩了甩袖子:“你等着!我这就去太学,找先生们参你!”

陈五望着他的背影,对老茶商说:“去请慕容夫人和穆二公子的阿娘来 —— 鲜卑的贵夫人,最会和汉臣讲理。”

老茶商刚走,毒刺从林子里窜出来,脸上沾着草叶:“陈哥!穆家林子里的大箱子被搬了!我瞅见车夫甩鞭子的手势,是柔然的‘三响为号’!”

陈五的甜灯突然烫得他踉跄一步。金砂在掌心聚成个箭头,指向城南的汾水码头 —— 那是平城的水路要道,往南能通洛阳,往北能连柔然。

“李昭!” 他喊,“带毒刺去码头!我去请羽林卫!”

李昭抽刀的动作带起一阵风:“老陈,你拿着敕令去,比羽林卫管用!”

陈五攥紧敕令,往皇宫方向跑。秋风吹得他的棉袍猎猎作响,他想起甜南今早塞给他的奶糖,此刻还在怀里,硬邦邦的,像块希望。

等他带着羽林卫赶到码头时,李昭和毒刺正守着七口蜜蜡缸,缸盖已经被撬开,里面的箭簇在夕阳下闪着冷光。穆提婆骑在雪青马上,气得直拍鞍桥:“好你个穆家老匹夫!拿我的猎场当走私窝!”

“二公子,令尊的事儿,廷尉自会查。” 陈五对羽林卫统领说,“把这些箭簇送太武帝御书房 —— 就说‘互市节筹备时,查获通敌物资’。”

统领抱了抱拳:“陈掌柜,您这胆子,比我们羽林卫还大!”

暮色降临时,西市的灯笼亮起来了。鲜卑的篝火噼啪响着,汉商的铜壶飘出茶香,甜南和小娥举着竹牌跑,把 “互市券” 分给围观的百姓。陈五坐在老槐树下,望着乌力吉和老张举着酒碗碰杯,胡汉的笑声撞在一起,像串没编好的铜钱,却叮当作响地滚进了人心。

“阿爹,” 甜南跑过来,脸上沾着奶渍,“小娥说,互市节她要穿汉式的襦裙!”

“好。” 陈五摸了摸她的头,“阿爹让人给你俩做对小银锁,刻‘胡汉同春’。”

李昭走过来,手里攥着块染血的布 —— 是从码头车夫身上搜的,上面用鲜卑文写着 “大檀可汗亲启”。他把布递给陈五,声音轻得像叹息:“老陈,柔然的手,伸到平城了。”

陈五望着汾水码头方向的火光,那是羽林卫在烧走私的箭簇。甜灯的金砂在他掌心慢慢散开,像滴融入清水的墨。他想起太武帝说的 “揉面”,此刻倒觉得,这面里掺了沙,得更用力地揉,才能把沙粒揉碎。

“明儿把互市节的告示贴到城墙根。” 他对老茶商说,“就写‘胡汉同市,利往义来’—— 字要大,让骑在马上的鲜卑人,和挑着担子的汉人,都能瞅见。”

老茶商点头:“中!我这就去刻木板!”

甜南打了个哈欠,蜷在陈五怀里睡着了。小娥抱着阿和,靠在她身边,两个小丫头的棉帽蹭在一起,像两朵雪堆的云。陈五望着西市的灯火,突然想起上辈子深圳的夜市,霓虹灯和叫卖声混着海风,和此刻的篝火、胡笳,竟有几分相似。

“李昭,” 他说,“等互市节开完,咱们去趟边境。我想看看,胡汉的商路,能不能通到更北的地方。”

李昭摸了摸唐刀,笑了:“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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