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青萝交心·坦言自幼失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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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影婆娑,筛下细碎的晨光,在守祠小院斑驳的青石板上跳跃。空气里弥漫着雨后泥土的清新,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草药苦香,试图驱散那场大火留在人心底的焦糊阴影。
何济靠坐在窗边一张铺了厚厚软垫的竹躺椅上,身上搭着薄毯。脸色依旧苍白,眉宇间带着大病初愈的倦怠,但那双总是带着点痞气笑意的眼睛,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清亮。他右肩的绷带换成了干净的细麻布,隐隐透出药膏的清苦味道。阳光落在他眉心的位置——那道细微的血色裂纹并未消失,反而像凝固的熔岩,在光线下透出一种内蕴的、不祥的暗红,成为昨夜那场惊天动地反噬的永久烙印。
苏明雪坐在离他不远的一张矮竹凳上,姿态依旧带着世家千金的清冷端方。她手里拿着一柄小银刀,正低着头,异常专注地削着一个水灵灵的秋梨。冰雕般的侧颜在晨光里显得柔和了些许,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眸中深藏的情绪。她动作很稳,梨皮被削成一条连续不断的、近乎透明的淡黄色薄带,垂落在她月白的裙裾上,像一件精致的艺术品。她将削好的梨仔细切成小块,放在一个素白的瓷碟里,推到何济面前的小几上,动作自然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喏,润润嗓子。”她的声音清泠泠的,没什么起伏,却少了往日那种拒人千里的冰寒。
何济看着那碟码放整齐、晶莹剔透的梨肉,又抬眼看了看苏明雪低垂的眉眼,嘴角习惯性地勾起一抹痞笑:“苏大小姐亲自削梨?啧啧,这待遇…小爷我是不是该去祖祠里给祖宗们磕几个响头,感谢他们显灵?”
苏明雪削梨的动作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没接他这茬,只是用银刀轻轻点了点瓷碟边缘,发出清脆的“叮”一声,意思很明显:吃你的。
何济嘿嘿一笑,也不客气,用左手(右肩伤着,还不利索)拈起一块梨肉丢进嘴里,清甜的汁水在口腔炸开,带着一丝凉意,滋润着他干涩发痛的喉咙。他舒服地眯起眼,故意发出夸张的咀嚼声:“嗯!甜!比桃源镇老王头家那酸掉牙的秋梨强一百倍!苏大小姐果然慧眼识梨!”
苏明雪依旧没抬头,只是耳根处悄然泛起一丝极淡的粉色。她拿起另一个梨,又开始削,仿佛削梨是此刻唯一能让她保持平静的事情。
就在这时,院门被轻轻推开。
林青萝端着一个热气腾腾的药碗,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她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精神好了许多,那双明亮的杏眼在看到何济时,瞬间漾满了毫不掩饰的喜悦和担忧。她穿着一身干净的青布衣裙,头发简单地挽着,几缕碎发散落在颊边,更添几分我见犹怜的柔弱。
“济哥哥!药煎好了!快趁热喝!”她的声音清脆,带着少女特有的活力,驱散了小院里最后一点沉郁。
何济看到她,脸上的笑容更真切了几分:“青萝?你怎么起来了?老太太不是让你多休息吗?”语气里带着关切。
“我没事啦!躺得骨头都软了!”林青萝快步走过来,将药碗放在小几上,浓郁苦涩的药味立刻弥漫开来。她看了一眼苏明雪削好的梨,又看看何济,眼中带着点小得意,“济哥哥先喝药!喝完药才能吃梨!不然药性冲了可不好!”
“行行行,听你的,小管家婆。”何济无奈地笑笑,接过那碗黑黢黢、散发着恐怖苦味的药汁。他深吸一口气,捏着鼻子,如同壮士断腕般,仰头“咕咚咕咚”几口灌了下去!苦得他整张脸都皱成了包子,呲牙咧嘴,毫无形象可言。
“噗嗤…”林青萝被他夸张的表情逗笑了,连忙从小几上拿起一块梨肉,直接塞进他嘴里,“快!压压苦!”
何济被塞得唔唔两声,连忙嚼着清甜的梨肉,好半天才缓过劲来,苦着脸抱怨:“我说青萝,你煎药的手艺跟谁学的?这黄连是不是放了一斤?想把小爷苦死继承我的蛐蛐罐吗?”
“胡说!”林青萝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脸颊微红,“这是老太太亲自开的方子,最是对症!良药苦口利于病!济哥哥你忍忍嘛!”那娇嗔的模样,带着少女特有的娇憨。
苏明雪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两人互动,削梨的动作不知不觉慢了下来。她看着林青萝自然而然地靠近何济,看着他俩之间那种毫无隔阂的亲昵,看着何济对着青萝时眼底深处那份不同于痞笑的温柔…冰封的心湖下,一丝难以言喻的涩意悄然弥漫开。她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将手中削好的梨肉默默放进另一个空碟子里,推到何济面前,然后起身。
“我去看看药炉的火候。”声音清清冷冷,听不出情绪,转身便朝小院角落临时搭起的药棚走去,留下一个清冷孤绝的背影。
林青萝看着苏明雪的背影,又看看何济,明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她咬了咬唇,重新在何济身边的矮凳上坐下,双手绞着衣角,沉默了片刻,才低低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济哥哥…昨天…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她抬起头,眼圈已经微微泛红,“要不是你…我…我早就…”
“傻丫头,说这个干嘛?”何济打断她,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带着兄长般的亲昵,“小爷我命硬,阎王爷都怕,罩着你个小丫头片子还不是小菜一碟?再说了,当初要不是你药铺那些草药,我偷练《医蛊经》被毒虫咬的那次,早就一命呜呼了!咱俩扯平!”
林青萝被他揉得头发乱糟糟的,破涕为笑,但眼中的水汽却更浓了。她吸了吸鼻子,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深埋已久的痛苦:
“济哥哥…其实…其实我不是桃源镇人…我也…不姓林…”
何济揉着她头发的手微微一顿,脸上的痞笑收敛了几分,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催促。
“我…我原本的家…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叫…叫‘百草谷’…”林青萝的声音如同梦呓,眼神飘向窗外摇曳的竹影,仿佛穿越了时空,“谷里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草药,一年四季都飘着药香…我爹是谷里最好的药师,我娘…她懂好多好多养蛊治病的方子…”她的脸上浮现出追忆的幸福,但很快被巨大的悲伤淹没。
“可是…在我六岁那年…谷里…谷里突然来了好多好多的黑衣人!他们…他们像鬼一样!见人就杀!放火烧谷!好多好多叔叔伯伯…还有我爹娘…为了护着我和几个孩子逃出来…他们…他们都…”林青萝的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滚落,“娘把我塞进一个装药材的大木桶里,推进了谷底的暗河…我…我在冰冷的水里漂了好久好久…只记得娘最后喊…‘活下去!别回头!别让人知道你姓云!’…”
“云?”何济眼神一凝。百草谷?云姓?精通药蛊?他脑海中瞬间闪过《医蛊双生经》开篇几页的模糊记载,似乎提及过一个与蛊术起源相关的古老氏族…云氏?
“嗯…”林青萝用力点头,泪眼婆娑,“我娘姓云!百草谷云氏…是…是她的家…也是…招来灾祸的根…”她的眼中充满了恐惧和刻骨的恨意,“那些黑衣人…他们抢走了谷里所有的药典和蛊虫…还…还在找我娘藏起来的一个…一个‘钥匙’!我娘说…那东西…关系到一个很大的秘密…”
“钥匙?”何济的心猛地一沉。他想起了祖祠秘卷中那些语焉不详的记载,想起了何老太太讳莫如深的眼神,想起了昨夜始祖牌位那诡异的裂痕和地底的龙吟…难道…
“后来…木桶漂到了下游…被桃源镇药铺的林老掌柜捡到了…”林青萝抹着眼泪,继续道,“林爷爷心善,收留了我,对外说我是他远房侄孙女…他教我认药,教我识字…也…也让我发誓,永远不要再提百草谷,不要再提云姓…直到…直到他老人家三年前病逝…”她的声音充满了孤独和悲伤。
小院里一片寂静,只剩下林青萝压抑的啜泣声。阳光似乎都黯淡了几分。
何济沉默着,心中翻江倒海。他没想到,这个总是跟在他身后、像个小尾巴一样、笑容明媚如阳光的青萝丫头,竟然背负着如此惨痛的身世和血海深仇!百草谷云氏…灭门惨案…寻找“钥匙”的黑衣人…这一切,与他意外得到的《测字玄机录》和《医蛊双生经》,与何家祖祠的秘辛,甚至与那所谓的“天命者”预言,似乎隐隐串联成了一张无形而危险的大网!
他伸出手,轻轻擦去林青萝脸颊上的泪水,动作带着从未有过的郑重:“青萝,别怕。从今往后,桃源镇就是你的家,济哥哥就是你的亲哥哥。那些血债…总有一天…”他没有说下去,但眼神中的坚定和那抹深藏的戾气,却比任何话语都更有力量。
林青萝抬起泪眼,看着何济眼中那份沉甸甸的承诺,心中巨大的恐惧和孤独仿佛找到了依靠。她用力点了点头,扑进何济怀里,放声大哭起来,仿佛要将积压了十年的委屈、恐惧和悲伤,尽数宣泄出来。
何济轻轻拍着她的背,目光却越过她的肩膀,投向小院角落的药棚。苏明雪不知何时已站在棚边,背对着他们,身影在晨光中显得有些单薄而清冷。她显然听到了林青萝的诉说。
何济心中无声地叹了口气。这潭水,比他想象的更深,更浑。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孩童的哭喊声!
“济哥哥!济哥哥救命啊!”
“何少爷!快看看我家铁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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