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恨来恨去，发现我最恨的人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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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也就没解释，只好面对面对着灭明。

二人视线交汇。

灭明深吸口气，继续开口道。

“其实我恨你恨得要死。”

“我今生唯一支撑我活下去的执念都被你夺走了，我巴不得活剐了你。”

说到这里，他神色微顿，心绪复杂。

“但你用着和岁雪一样的躯壳。”

他低低笑了一声，全身力气仿佛被抽空，脑袋不由自主靠在岁雪的颈窝处。

“我很懦弱，下不了手。每次计划对你下杀手的时候，脑海里就不由得代入她因此受伤的样子。”

“迟迟下不了手之后，又难以消磨对你的怨恨，索性就只好自残，用痛感保持清醒。”

说罢，他撩开袖子。

露出手臂上大大小小交错凌乱的血痕，声音愈发低沉。

“算算我这一生，恨我爹，恨我杀了我爹。恨岁雪，恨她的目光永远不回来留在我身上，也恨我自己没那个能耐让她爱我。”

灭明一口气说了很多，每说一个字，整个人的力气就抽空一些，直到最后忍不住全身都靠在她身上。

良久，他低低笑了一声。

“当然也恨过你。”

“恨你占据了那个人的躯壳，也恨自己无法对她的躯壳下杀手。”

“但是恨来恨去，却发现可笑的人是自己。岁雪并没有喜欢过我，我一直都知道。”

“而我我为了一个不喜欢的人，去恨无辜的人，反复思量的时候，却也觉得没必要。”

说罢，他忍不住双臂收紧，将岁雪整个人搂在怀里。

“我这辈子就这么恨啊恨啊，恨来恨去，恨了那么多那么多的人，其实最恨的人是我自己。”

“但是一旦这么想了，就突然觉得人生没意义了。连恨都找不到地方的日子，就像漂在大海里面一样，找不到希望，恨踌躇，很茫然。”

岁雪没有说话，只是任由他静静环住自己。

即便灭明把自己的心境说的可歌可泣，潸然泪下，她心里也依然平静如昔，没有任何反应。

因为她根本无法对一个曾经要想背刺自己，甚至痛下杀手的人给出半点同情。

还是那句话，她不是圣母。

灭明很惨，他的人生很悲情，这不可否认。

但是，岁雪也有自己人生的追求，她也有不如意。

她并不觉得，一个人要因为自己过的惨，就把这种怨气平白无故撒在别人身上，要让别人承受。

思及此，岁雪在心底问道系统。

隐藏任务里剩下的那个内奸到底是不是灭明？

还有，这两件背刺的事是不是也是他的手笔。

如果是的话。

岁雪轻笑一声，伸出右手攥紧发簪，眼神锁定灭明的咽喉。

那当然是除之而后快。

管他能不能攻略，命都快玩完了，要攻略任务赚金币有什么用。

有些人，就该斩草除根。

岁雪眸色凛冽，丝毫没有因为灭明方才的真言而感动，只是静静等待系统的判定结果。

【系统提示：宿主判断失败】

【灭明并非隐藏任务里提到的内奸之一】

【宿主判断失败，请重新选择】

岁雪握住簪子的手一僵。

我去，不是他？

那是谁？

还有谁要背刺我？

辛单衣吗？

于是岁雪又问了辛单衣的名字。

但系统给出的回答，依然是判断失败。

岁雪一怔。

我靠，那不是他们还能是谁。

心头瞬间陷入一团浆糊，就连灭明捕捉到自己的小动作都没察觉。

她正寻思着，却突然听到灭明叹息一声，直接攥住她握着簪子的手腕，猛地一抵，将她按在身侧的树干上。

“首领，您有些过分了。”

“臣正跟您说心里话呢，你却盘算着弄死臣。”

“真的这么恨我吗。”

说罢，他冷笑一声，抽出盘着岁雪长发的簪子，随手扔在地上。

三千青丝顺势倾斜而下，如同瀑布一般散落在她肩头，趁着月光的滤镜，愈显漂亮。

垂首看着身前人的模样，灭明喉结一滚，作势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