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懿宗奢靡失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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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江宴的银鱼鲙：日费三千的天子宴席

咸通元年（公元860年）的曲江池畔，春水波光粼粼，彩舟上的金箔装饰在阳光下闪得人睁不开眼。唐懿宗李漼（cui）翘着兰花指，用象牙筷子夹起一片薄如蝉翼的银鱼鲙（kuài），扭头对身旁的韦保衡炫耀：\"爱卿尝尝这鱼片，可是南海节度使八百里加急送来的！\"韦保衡忙不迭舔着嘴唇拍马屁：\"陛下圣明！这鱼片配九酝酒，简直是神仙都吃不到的美味！\"

这位二十七岁的新皇帝，刚登基就展现出惊人的享乐天赋。《旧唐书·懿宗纪》直言他\"宴游无度，水陆皆备\"，野史《云仙杂记》更爆料：皇帝每天的御膳摆着几百道山珍海味，遇到好吃的菜，宁可放坏了也不赏给别人。有回在麟德殿大摆宴席，御厨用熊油煎鹿肝，拿凤髓拌龙脑，做一盘菜的钱够长安百姓一家老小过整整一年！

要说最离谱的还得是\"鱼鲙快递\"。为了吃口新鲜的南海鱼，懿宗专门设立\"飞递使\"，让快马接力运输。沿途驿站每隔三十里换马，送鱼的驿卒还给马脖子上挂着玉铃铛，跑起来叮当作响，逼着路人赶紧让路（《唐语林》）。有个驿卒累得从马上摔下来，鱼箱摔破了，居然直接被砍了头——当年杨贵妃吃荔枝都没这么夸张，真是\"升级版一骑红尘帝王笑\"！

二、同昌公主的珍珠帐

咸通十年，懿宗宝贝女儿同昌公主出嫁，这场婚礼堪称大唐\"壕婚天花板\"。《杜阳杂编》记载，公主的嫁妆里有串南海珍珠织成的帐篷，晚上不用点灯就能照亮整个屋子；还有\"火蚕绵\"做的被子，水火不侵，巴掌大一块就能让整间屋子暖和起来；最绝的是\"九玉钗\"，上面雕刻的九只鸾鸟，只要轻轻晃动就会发出凤鸣声。

婚礼当天，长安朱雀大街被奢华帐幔遮得严严实实，金箔像雪花似的从彩楼上往下飘。懿宗赏给驸马韦保衡的五百万贯铜钱，得用三百辆牛车才能拉完。《云仙杂记》里有个细节：公主嫁妆里有个\"夜明枕\"，据说放在卧室里，能看到四海山川——这话虽然夸张，但也能想象当时奢华到什么地步。

公主出嫁后，懿宗每个月至少往驸马府跑十趟，每次都带着御厨团队，一摆就是上千道菜。有次公主随口说\"汤里少点醋\"，懿宗立刻让人取来西域进贡的\"昆仑紫醋\"，这醋装在琉璃瓶子里，只要滴上一滴，整锅汤都酸得没法喝（《唐阙史》）。谏官刘蜕看不下去，上奏说：\"关东正闹蝗灾，百姓流离失所，陛下怎么能为了女儿的享乐，掏空天下人的钱包？\"

三、法门寺的佛骨：锦绣旗幡里的民脂民膏

咸通十四年，懿宗干了件更疯狂的事——迎接法门寺佛骨。《资治通鉴》记载，他下令用金银珠宝把佛骨舍利塔裹得严严实实，\"金玉装饰，珠翠缠绕，旗幡伞盖排了几里地\"。从法门寺到长安三百里路，沿途百姓被逼着搭建彩棚，不少人活活累死在工地上。

《玉泉子》里描绘了迎佛骨的魔幻现场：懿宗亲自跪在地上迎接佛骨，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文武百官争着献宝贝。御史大夫张裼（ti）献的\"金莲花灯\"足足有一丈高，上面缀满万颗明珠。可就在这时，邠州（bin zhou）的百姓正啃着观音土充饥，有个老头在路边哭骂：\"佛骨还没到，老百姓的骨头都快饿没了！\"

谏官韩琮（韩愈侄孙）冒死进谏：\"当年宪宗迎佛骨后不久就驾崩了，陛下难道忘了吗？\"懿宗当场发飙：\"我能见佛骨一面，死了都值！\"（《新唐书·懿宗纪》）说完就把韩琮贬到天涯海角。等佛骨迎进长安，懿宗天天斋戒拜佛，朝政全荒废了，直到自己生病才想起当初说的狠话，可惜已经晚了。

四、韦保衡卖官：紫袍下的铜臭熏天

懿宗宠信驸马韦保衡，还让他当了宰相，结果这哥们把朝廷官职干成拼多多店铺。《旧唐书·韦保衡传》实锤：他家里有本\"卖官登记簿\"，明码标价\"宰相十万贯，节度使五万贯\"，就连县尉这种小官都要三千贯。有个富商拿了一车明珠，换了个岭南节度使的官职，到任后拼命搜刮百姓，当地人编歌谣吐槽：\"韦家卖官像摆摊，明珠换个节度使，岭南百姓血要流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