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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秉把这样的宝物送给自己,这是不是就说明在陆秉眼里,自己比严氏父子的关系要重要得多?
晏雪行往东边厢房看了一眼,那里住着莲生。虽然那只是一副莲生的身体,她不记得他,不知道她对他有怎样的恩情,可是他记得,即使现在莲生是个破碎的瓷瓶,粘连起来也回不到从前,他也不愿意莲生继续这样下去了。
:“陆都督说得对,海龙骨是皇上的东西我们妄想不了,既然如此,血参和赤蛇也就用处不大,贫道不敢受陆大人如此大礼。”晏雪行对陆秉的称呼变得客气,既然没有办法得到海龙骨,单单其他药材用处不大,也不想就此领了陆秉的情。
听到晏雪行拒绝,陆秉面露难色。
这可是世间少见的珍宝啊!就是治不了杨莲生自个食用也能练武事半功倍,延年益寿呢!看来没有海龙骨,这个人情还送不出去了?
:“想要得到海龙骨也不是没有办法。。”陆秉咬了咬牙,试探着说道。
晏雪行:“……?”
:“宴道长出身仙门,当年就是您赠予无字天书……圣上得到天书后,多次得上天庇护降下祥瑞,若道长能随老夫进宫面圣,说不定皇上留您参悟仙书帮助圣上修炼仙丹,到时用不用海龙骨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吗?”毕竟当年害得人家仙门付之一炬,陆秉心虚地偷看晏雪行一眼,见他神色不变才把自己最终目的说了出来。
血参和赤蛇算得了什么?到了陆秉这个位置,世间宝物何其多?去了这两样其他宝物也会来,现在他要的是圣上的信任,他断了一只手,又不会写青词,圣上的心思多变,时间长了,被厌弃是迟早的事,他必须在那之前让绎儿牢牢握住锦衣卫这面旗,它是圣上的耳目,更是陆秉的领地,是他陆家的领地!
陆秉的提议晏雪行默认了。他不能眼看着莲生躺在床上一辈子,她够命苦的了,他不想她余生活得一点生趣都没有。要是随着陆秉进宫,其中有多少是被他利用的部分?不过能轻易得到海龙骨,又能帮助陆秉巩固手中的权力,他也并非不愿意,因为他记得沈赫说过,只要陆绎顺利接手锦衣卫,他就跟他回昆州去,那里有他们的梧桐山庄,有真正属于他们的家。
可进宫不是说进就能进的,一切都要等陆秉打点好,皇上那里要等合适的时候说合适的话,要知道皇上生性多疑,可不是个随便能信任别人的帝王,冒失将晏雪行带进宫去,会适得其反也说不定。
晚饭难得人齐全,平时沈赫总是深夜回家很少有在家吃晚饭的机会,晏雪行有时亲自熬药到深夜,晚饭经常小孩一个人吃,今天总算家里两个大人都坐在了桌边,小孩啃着师父夹过来的鸡腿,小眼睛看看师父,又看看沈叔,嗯,这才像吃饭的样子嘛!平时就他一个,冷冷清清的。虽然这种时光有点短暂,小孩还是莫名地觉得开心。
:“贫道吃好了。”晏雪行首先把碗筷一放就往东边厢房去了。
等晏雪行走出门口,小孩忙凑进沈赫跟前,见沈叔碗里的米饭也见了底,而自己碗里还剩下的大半碗米饭,小孩有些发愁,刚刚吃太多肉,这会估计是吃不完了。
昏暗的厢房里只点着一盏烛火,床上微有起伏的丝帛被子颜色暗沉,如果不是看见一张脸枕在床头,乍眼看去还以为床上无物呢。
那张脸在昏暗的烛火里依稀可见斑驳的浅痕,她的脸色苍白,空洞的眼神像两个窟窿,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死一般安静。
站在一旁的丫鬟看见晏雪行进来,福身向他行礼。
桌上的饭菜分毫未动,青菜叶子变了颜色,荤菜肉眼可见一层油脂凝固表面,这是饭菜放凉了。
晏雪行眉头一皱:“小姐她又没吃饭吗?”
站在一旁的小丫鬟支吾着回答:“小姐她…一天没吃过饭了。”
躺在床上的人充耳不闻,她的呼吸轻得几乎没有,甚至身上的丝帛被子也看着没有一丁点起伏。
:“莲生…”晏雪行走到床边轻轻地唤她,见她没有反应又唤了一声,莲生张了张嘴,许久喉咙里才发出一个干涩的声音:“晏大哥…”
满是伤痕的脸庞瘦得凹陷下去,被子下面也不知道是怎样一副瘦骨嶙峋的身体,看着就像是困在荆棘里的小羊,瘦得让人心疼到想要流泪。
:“姑娘怎么不吃饭呢?”晏雪行满眼心疼,转头吩咐丫鬟重新端来热气的饭菜。
莲生摇头阻止,眼神十分凄苦,丫鬟露出为难的神色,忙用眼神询问晏雪行。
:“宴哥哥,你就不要为难欢儿了,是莲生不想吃…”杨莲生的声音很轻,奄奄一息般无力。
感觉有什么压得胸前发闷,泪水不自觉地充满了眼眶,晏雪行无法形容此时的心情,看着莲生眼角的泪水淌过脸颊,他明白莲生这样说的原因,莲生她…这是在绝食!
治疤痕方法是很疼的,先用药水揭去旧疤,再涂上平疤生肌的药膏,而且不是一次就能完成,等疤痕再次结痂又要用药水洗软了伤疤表面,揭去疤皮再涂上药膏,如此类推直到疤痕越来越小,皮肤能长得和原来的一模一样,看不出任何的痕迹。
现在揭了三次旧疤,莲生脸上的痕迹已经很小,经历的疼痛却是难以置信的,很多次晏雪行亲自帮她洗去疤痕时,虽然莲生身体不能动弹,但撕心裂肺的哭声好几次让晏雪行差点停止手上的动作,那相当于一层一层地剥皮!切肤之痛如何?这就是了!
可他不能让莲生顶着一张满是疤痕的脸回去昆州,到时老师问起,他又该如何回答?
想当年他才十三四岁,四季如春的气候能对师父病情有所帮助才辗转千里到了昆州,那时候他还是个孩子,独自带着疯癫的师父到了异乡,如果不是老师仗义相助,他还真不知道年少的自己该怎么办。在天山道观时日子平淡,身为天山道人最小的弟子也没吃过什么大苦头,要不是老师的帮助,他也不能继续练武读书的平常生活,更不要说莲生对他们师徒本就恩情似海。
他想尽可能地让莲生恢复原来的样子。可治疗让莲生苦不堪言,脸上小小的几道疤痕已经让她疼得死去活来,她身上的疤痕就只能退而求其次用药膏愈合了,想要和原来一模一样不可能,但总算疤痕颜色不深,遮在衣服下面倒也看不出来。
只是经脉尽断很麻烦,没有海龙骨就没办法让她重新站起来。
就是她忘记前尘往事,他照顾她一辈子也未尝不可,可是自从经历治疤痕的痛苦,她知道了自己脸容丑陋,逼迫丫鬟拿来镜子让她看到了自己的样子,癫狂过后更是难以接受,日复一日地躺在床上不能动弹。
这是怎样的煎熬啊!她连翻身都做不到,只能勉强动动手指,她很清醒,但脑中一片空白!除了治理伤疤的痛苦,记忆里一无所有!白日里除了两个战战兢兢的丫鬟,夜晚那个说是她亲人的宴哥哥才会出现在她面前,可他表露出的担忧让她失望,她是不是一辈子都是这样了?她不想这样!她想念外头的阳光,雨水,和鸟鸣,即使见到那个让她莫名愧疚的人,她也希望自己是站着的,微笑着的。
可是她不能,有时丫鬟和院里的两个老人孩子吃力把她抬到轮车上,让自己能出去院子里透透气她也觉得为难,自顾自地觉得,她这个废人就不该连累任何人!
日子越是过去,她腿上的知觉越是褪去,她愈发觉得自己再也没有办法站起来了,每天盯着昏暗的床顶她很绝望,她想死…或许对她来说多活一天都是煎熬。
:“宴哥哥,…让莲生死了吧!”莲生哭着说出句话,像是一刀割在晏雪行的心上。
晏雪行红了眼眶,哽咽着请求她再坚持一下,说他已经找到了可以让她站起来的方法,他甚至将她拥入怀里,泪水抑制不住地滴落打湿了莲生额头的发丝。
宴哥哥他竟这么伤心,感知打湿额头的泪水莲生更觉得心中凄苦,什么是生不如死?这就是啊!
最终莲生还是吃下了米粥,晏雪行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一调羹一调羹把粥喂给莲生,丝毫没有发现门口站着的人,更不知道他们此时的动作有多暧昧…
就像一个深情的丈夫,在不离不弃地照顾他的妻子。
沈赫知道不该这样想,可他不能忽视心里的沉重,即使他可怜杨莲生,却也无碍心中妒忌得快要发狂,他干脆转头离开,不断地在心中安慰自己。
阿雪跋涉千里只要一句话的解释两人就能冰释前嫌,他相信阿雪对他的心意,阿雪对杨莲生绝对超出不了兄妹之情…
可是白日里的约定成了空言,直到夜里一更响起,沈赫也没等到晏雪行回来,辗转反侧他想去东边厢房看看,但不知道去了见到晏雪行要说些什么。
…让他丢下杨莲生不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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