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如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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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按在了黄油上！刺鼻的焦糊味瞬间弥漫！那只布满紫黑色血管的爪子，在接触到赤红光束的瞬间，皮肉、骨骼如同被高温瞬间气化、熔穿！污血甚至来不及喷溅就被蒸发！一个边缘焦黑、冒着青烟的恐怖贯穿洞，瞬间出现在那丧尸的手腕处！

“吼——？！”丧尸的动作猛地一僵！它似乎完全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猩红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类似“错愕”的情绪！手腕处传来的剧痛让它发出了更加凄厉的咆哮！

然而，这还没完！

鹰眼那双赤红的眼睛死死锁定着目标！它巨大的头颅猛地一甩！那两道灼热的赤红光束如同被挥舞的光剑，随着它头颅的摆动，瞬间扫过！

“嗤啦——！！！”

光束扫过丧尸的脖颈！

如同热刀切过凝固的油脂！那丧尸的头颅，连同它那狰狞咆哮的表情，瞬间与身体分离！断口处一片焦黑，连一滴血都未曾流出！头颅翻滚着飞了出去，无头的躯体在原地僵直了一瞬，才轰然倒地！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从鹰眼爆发怒吼，到赤红光束射出，熔断手腕，再斩断头颅，整个过程不超过两秒！

冷锋彻底惊呆了！他保持着前冲的姿势僵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看着身边喘着粗气、眼神疲惫却依旧凶狠地盯着其他丧尸的鹰眼，又看看地上那具冒着青烟的无头尸体。

激光？！

二哈的眼睛里射出了激光？！

这…这怎么可能？！

“卧槽！傻狗开眼了？！”口袋里的惊魂未定的大白牙也发出了破音的意念尖叫，充满了极度的震惊，“对眼激光？！这蠢狗居然有这本事？！它刚才盯着那丑八怪看了多久？三秒？五秒？老天爷！这傻狗要逆天啊！”

鹰眼的突然爆发和那恐怖的光束，似乎也震慑住了其他几只扑上来的丧尸。它们那被嗜血本能支配的简单思维，似乎也感受到了眼前这“猎物”突然爆发出的致命威胁！它们扑击的动作出现了瞬间的迟滞，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带着一丝不安的“嗬嗬”声。

“快跑！”冷锋被大白牙的尖叫惊醒！现在不是震惊的时候！鹰眼这能力显然消耗巨大，而且需要专注和时间！趁这些怪物被震慑住的瞬间，是唯一的机会！

他一把拉住还有些虚弱的鹰眼（刚才的爆发似乎抽空了它的力气），再次朝着近在咫尺的主干道亡命狂奔！

这一次，没有丧尸再能阻挡他们！

冷锋拉着鹰眼，如同两道离弦之箭，猛地冲上了小区的主干道！冰冷的、带着粘稠黑雨的空气瞬间灌满了肺部！他顾不上喘息，立刻左右扫视，寻找通往学校的方向！

街道的景象，如同人间炼狱。

暗红色的天空如同凝固的血块，粘稠的黑雨依旧淅淅沥沥地下着，将一切染上肮脏的色彩。街道上横七竖八地停着撞毁的汽车，有的还在燃烧，冒着滚滚黑烟。破碎的玻璃、散落的杂物、翻倒的垃圾桶随处可见。几具残缺不全的尸体倒在血泊和黑雨中，有的已经被啃食得露出了森森白骨。远处，更多的丧尸在游荡、在撕扯、在咆哮。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汽油燃烧味、尸体腐败味以及那无处不在的黑雨甜腥。

冷锋强忍着呕吐的欲望，目光迅速锁定了一个方向——京西三中！就在小区东侧，隔着两条街和一个公园！直线距离并不远，但中间隔着无数的障碍和…怪物！

“这边！”冷锋低吼一声，拉着还有些脚步虚浮的鹰眼，沿着街道边缘，利用废弃车辆的掩护，朝着学校的方向发足狂奔！他尽量选择障碍物多、视野相对狭窄的地方，避免被大群的丧尸发现。大白牙则缩在口袋里，充当着紧张的了望哨，用意念不断报点：

“左边！左边垃圾桶后面有两只！绕开！”

“前面路口！有车撞了！堵死了！从绿化带穿过去！”

“小心右边！那辆翻倒的公交车上…有东西在动！”

冷锋的心一直悬在嗓子眼。每一次绕过障碍，每一次看到前方游荡的丧尸，都让他神经紧绷到极限。鹰眼似乎恢复了一些体力，紧紧跟在他身边，警惕地竖着耳朵，虽然疲惫，但眼神不再像刚才那样涣散。它背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但速度并未减慢太多。

公园是他们必须穿越的死亡地带。往日里孩子们嬉戏、老人散步的绿地，此刻成了黑雨和怪物盘踞的魔窟。茂密的树木和灌木丛提供了绝佳的掩护，但也隐藏着致命的危险。

“沙沙…沙沙…”

一阵不同寻常的、密集的摩擦声，从前方的灌木丛中传来。伴随着一种低沉的、如同昆虫振翅般的“嗡嗡”声，还有一种…令人牙酸的啃噬声。

冷锋猛地停下脚步，一把将鹰眼拉到自己身后，躲在一棵粗大的梧桐树后，屏住呼吸。大白牙也瞬间噤声，红眼睛警惕地望向声音来源。

透过湿漉漉的枝叶缝隙，冷锋看到了让他头皮发麻的一幕。

几只…不，是一小群！它们看起来像是放大了数倍的家猫！但身体已经完全扭曲变形！皮毛大片脱落，露出下面灰败、布满紫黑色血管的肌肉。它们的四肢变得异常粗壮，尤其是后腿，如同弹簧般弯曲着。最恐怖的是它们的头部，口器向前凸出，獠牙外翻，滴落着粘稠的涎水，眼睛同样猩红一片。它们正围着一具穿着保安制服的尸体疯狂啃噬着，那“沙沙”声是爪子扒拉尸体的声音，“嗡嗡”声是它们喉咙里发出的低吼，“咔擦咔擦”的啃噬声则令人毛骨悚然！

变异兽！被黑雨感染变异的猫！

其中一只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猩红的眼睛朝着冷锋藏身的方向扫来！它抽动着鼻子，似乎在嗅探空气中活人的气息！

冷锋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被发现了！这些变异猫的速度和灵活性，绝对不是那些行动迟缓的丧尸能比的！

“吼！”那只变异猫发出一声尖利的嘶叫！丢下嘴里的肉块，四肢猛地发力！

“嗖！”

它的身体化作一道灰黑色的残影，速度快得惊人，直扑冷锋藏身的梧桐树！

另外几只变异猫也被惊动，纷纷抬起头，猩红的眼睛锁定了目标，发出兴奋的嘶吼，如同离弦之箭般紧随其后扑了过来！

“跑！”冷锋没有任何犹豫，拉着鹰眼转身就跑！根本不敢硬抗！

“喵呜——！！！”变异猫的嘶叫如同催命符！它们的速度远超冷锋！那只最先扑出的变异猫，几个起落就追到了冷锋身后！带着腥风的利爪，狠狠抓向他的后心！

冷锋甚至能感觉到后背传来的刺痛寒意！他猛地向前一个狼狈的鱼跃前扑！

“嗤啦！”锋利的猫爪撕裂了他后背的校服，在他背上留下几道火辣辣的血痕！火辣辣的剧痛传来！

“嗷！”鹰眼怒吼一声，试图转身保护冷锋，但它的速度跟不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滚开！臭猫！”

一道白影从冷锋口袋里激射而出！是大白牙！它在空中瞬间完成了钻石硬化！整个身体如同一个微型的、闪耀着晶光的保龄球，带着一股决绝的气势，狠狠地、精准无比地撞在了那只腾空扑击的变异猫的鼻子上！

“砰！”

一声闷响！伴随着清脆的骨裂声！

“喵——呜！！！”变异猫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嚎！鼻子是所有猫科动物最敏感脆弱的部位！这一下钻石头槌，撞得它鼻梁塌陷，眼泪混合着鼻血狂喷！剧痛让它瞬间失去了平衡，从半空中翻滚着摔落下来！

“吱吱！尝尝兔爷的铁头功！”大白牙一击得手，借着撞击的反作用力在空中翻滚，意念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得意和嚣张，虽然小身体也撞得有点晕乎，“冷锋！快跑！别管那只蠢狗了！它皮糙肉厚！”

鹰眼确实“皮糙肉厚”。另外两只扑上来的变异猫，一只被它庞大的身躯撞开，另一只的爪子抓在它厚实的肩部皮毛上，虽然留下了几道深深的血痕，却未能造成致命伤。鹰眼吃痛，发出一声怒吼，猛地一甩身体，将那猫甩了出去！

这短暂的阻滞，为冷锋争取到了宝贵的喘息之机！他强忍着背部的剧痛，连滚带爬地向前冲去！前方，公园的边缘已经在望！透过稀疏的树木，甚至能看到京西三中那熟悉的、灰色水泥围墙！

“快！围墙！”冷锋嘶吼着，爆发出最后的力气！鹰眼和大白牙（它已经灵巧地跳回了冷锋的肩膀）紧随其后！

身后，几只被撞懵、抓伤的变异猫发出愤怒不甘的嘶叫，再次追了上来！

冷锋根本不敢回头！他冲到围墙下，围墙足有三米高！光滑的水泥墙面，没有任何可以借力攀爬的地方！

“鹰眼！蹲下！”冷锋大吼！

鹰眼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忍着伤痛，迅速在墙根处伏低身体！

冷锋没有丝毫犹豫，后退几步，一个加速冲刺，一脚狠狠踩在鹰眼宽厚结实的背部！

“嗷！”鹰眼发出一声闷哼，但身体稳稳地承受住了这一踏！

借着这一踏之力，冷锋的身体猛地向上窜起！手指险之又险地够到了围墙顶端！

“喝！”他低吼一声，手臂肌肉贲张，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向上一撑！

身体如同灵活的猿猴，瞬间翻上了三米高的围墙！

他立刻趴在墙头，朝着下面焦急地伸出手：“鹰眼！快！爪子给我！”

鹰眼在下面焦急地来回踱步，试图跳跃，但它庞大的体型和三米的高度让它根本跳不起来！身后的变异猫嘶叫声越来越近！

“蠢狗！跳啊！”大白牙在墙头急得直跳脚（意念里疯狂输出）。

就在这危急时刻！

“嗷呜——！！！”鹰眼似乎被逼急了，发出一声充满野性的长嚎！它那赤红的双瞳，再次死死盯住了墙头冷锋伸出的手！

“滋——！！！”

又是两道刺目的赤红光束激射而出！

但这一次，目标不是敌人！而是冷锋手边的围墙！

“嗤嗤嗤——！”

灼热的光束瞬间在坚硬的水泥墙面上熔出两个深深的、冒着青烟的凹坑！

鹰眼猛地向后退了几步，然后借着助跑的力量，后腿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庞大的身体腾空而起！它的前爪，精准无比地搭进了刚刚被激光熔出的那两个滚烫的凹坑里！

“好样的！”冷锋大喜！一把抓住鹰眼的前腿，用尽吃奶的力气向上拖拽！大白牙也跳过来，用小小的身体帮忙顶住鹰眼的爪子（虽然作用微乎其微，但心意感人）。

“吼！”一只速度最快的变异猫已经扑到了墙根下，锋利的爪子抓向鹰眼悬空的后腿！

就在那爪子即将触及的瞬间——

“砰！”

鹰眼庞大的身躯，在冷锋和大白牙（意念）的合力下，终于狼狈不堪地翻上了墙头！那只变异猫的爪子只抓到了几根飘落的狗毛。

“喵呜！！！”几只变异猫在墙下发出愤怒的咆哮，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墙头上的人影，却再也无法逾越这堵高墙。

冷锋趴在冰冷的、湿漉漉的墙头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狂跳得像是要炸开。背上被抓伤的地方火辣辣地疼，手臂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他看着墙下那几只不甘咆哮的怪物，又看看身边同样狼狈不堪、伤痕累累的鹰眼和惊魂未定的大白牙。

翻过来了！终于…到学校了！

然而，当他喘息稍定，抬起头，望向围墙内的校园景象时，一颗心，瞬间沉入了冰冷的谷底。

曾经熟悉的操场、教学楼、篮球场…此刻，在暗红天幕和粘稠黑雨之下，呈现出一派比外面街道更加触目惊心的地狱景象！

操场上，不再是奔跑跳跃的身影，而是如同行尸走肉般游荡的“学生”！他们穿着熟悉的蓝白校服，但皮肤灰败，眼神空洞猩红，动作僵硬而怪异，如同提线木偶。有的嘴角还残留着暗红色的血迹。地面上，散落着书包、文具、被踩烂的课本…以及，倒在血泊中，残缺不全的尸体。

教学楼的方向，更是传来此起彼伏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尖叫、哭喊和…那种熟悉的、非人的咆哮！玻璃破碎的声音，桌椅翻倒的碰撞声，如同死神的鼓点，敲打着这片曾经的净土。

昔日充满活力的校园，此刻已化作一片血腥的狩猎场。丧尸的初啼，在这里，撕碎了所有的青春和安宁。

冷锋趴在冰冷的墙头，看着这片人间地狱，眼神一点点变得冰冷而坚毅。他知道，进入这里，只是踏入了另一个更加残酷、更加绝望的战场。

求生的路，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