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如墨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第三章 黑雨如墨：丧尸初啼撕裂校园

“砰！砰！砰！”

沉重的撞击如同丧钟，每一次都狠狠敲在冷锋紧绷的神经上。老旧的防盗门在门框里痛苦地呻吟、震颤，门锁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门板与门框的连接处，细小的木屑簌簌落下，灰尘弥漫。那声音，那震动，透过薄薄的门板，清晰地传递过来，带着门外“东西”那令人作呕的“嗬嗬”喘息，如同冰水浇头，瞬间冻结了冷锋所有的侥幸。

堵不住了！这东西的力气大得惊人！

“吼——！”门外传来一声更加狂暴、更加非人的咆哮！撞击的力道骤然加大！

“咔嚓！”

一声脆响！不是门锁，而是门框边缘的木料终于承受不住这持续不断的蛮力，裂开了一道缝隙！一只肿胀的、布满污浊紫黑色血管纹路的手，猛地从裂缝中伸了进来！那只手肮脏不堪，指甲乌黑尖锐，如同野兽的爪子，疯狂地抓挠着门内侧的空气和门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刺啦”声！

一股混合着血腥、腐臭和黑雨粘腻气味的恶风，顺着门缝汹涌而入！

“走！”冷锋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嘶吼，恐惧在这一刻被求生的本能彻底点燃！他不再犹豫，猛地拉开反锁的插销，身体向侧面一闪，同时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那把沉重的旧铁锹，朝着那扇即将被彻底撞开的门狠狠一推！

“哐当！”

铁锹的木柄撞在门板上，发出巨大的声响。这突如其来的反作用力加上冷锋的猛推，让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门，在巨大的撞击惯性下，猛地向外弹开！

“吼——？！”

门外正准备再次撞门的“东西”，显然没料到门会突然打开，巨大的撞击力量落空，让它一个趔趄，带着浓烈的恶臭，如同失控的攻城锤般，猛地向门内扑倒进来！它身后，隐约还有另外几道扭曲的身影！

就是现在！

冷锋在推门的同时，已经借着反作用力，身体如同离弦之箭，朝着与大门相反的方向——客厅通往厨房和阳台的过道——猛地窜了出去！他根本没有回头看一眼那扑进来的恐怖景象，脑海中只有一个字：跑！

“嗷呜！”鹰眼反应慢了半拍，但强烈的求生欲和对主人的依赖让它瞬间爆发出速度，忍着背上的剧痛，紧跟着冷锋的脚后跟冲了出去！黑白相间的毛发在昏暗的光线下拉出一道模糊的影子。

“吱吱！等等我！”大白牙在冷锋的内侧口袋里发出一声尖锐的意念尖叫，小爪子死死抓住口袋边缘，整个身体被颠得七荤八素。

冷锋的目标明确——厨房旁边的小阳台！那里是这栋楼唯一连接着外部消防通道的地方！一个锈迹斑斑的、用粗大钢筋焊接成的简易铁梯，从阳台边缘垂直向下，通到楼下！

他像一阵风般冲进厨房，脚下被散落的锅碗瓢盆绊了一下，差点摔倒，但他踉跄着稳住身形，一把拉开通往小阳台的玻璃门！

“呼——！”

带着浓重铁锈味和黑雨腥气的冷风瞬间灌了进来！阳台地面上积了一层粘稠的黑色雨水，踩上去滑腻腻的。那架锈蚀严重的消防铁梯，就悬在阳台边缘之外，在暗红色的天光下，如同通往地狱深渊的冰冷骸骨。

楼下的混乱更加清晰地传入耳中：此起彼伏的惨叫、咆哮、撞击声、玻璃碎裂声、汽车警报的尖啸…混杂成一首疯狂而绝望的末日交响曲。

“快！下去！”冷锋冲到阳台边缘，毫不犹豫地翻身就往下爬！冰冷的、湿滑的、带着铁锈腥气的梯阶入手，刺骨的寒意和粗糙的触感让他打了个激灵。他手脚并用，动作迅捷而狼狈，顾不上姿势，只求最快速度远离这个即将被丧尸淹没的楼层。

“呜！”鹰眼紧随其后，巨大的体型让它在狭窄的梯子上显得有些笨拙。它用前爪扒住梯阶，后腿用力蹬踏，背上的伤口被铁梯摩擦，疼得它发出压抑的呜咽，但它没有停下，猩红的血液顺着黑色的毛发滴落在下方的梯阶上。

“冷锋你个混蛋！慢点！兔爷我要掉下去了！”大白牙在口袋里被颠得七晕八素，意念尖叫带着哭腔。冷锋每一次在湿滑梯阶上的跳跃、每一次身体与冰冷铁梯的撞击，都让它感觉自己像个被塞进滚筒洗衣机的毛绒玩具。

就在鹰眼庞大的身躯也堪堪翻下阳台，冷锋向下爬了不到两米的时候——

“吼——！！！”

一声充满暴怒和嗜血的咆哮从他们刚刚逃离的阳台门口炸响！

冷锋下意识地向上瞥了一眼。

只见那个撞破防盗门冲进来的“东西”，已经完全显露出了它的全貌。那依稀还能看出是一个中年男人的轮廓，但身体已经膨胀扭曲得不成人形。皮肤呈现出一种死尸般的灰败，上面爬满了蛛网般的、鼓胀的紫黑色血管，如同皮下寄生着无数条恶心的蠕虫。它的脸上沾满了粘稠的黑雨和不知名的污垢，半边脸颊的皮肉撕裂开，露出森白的牙齿和牙床。最恐怖的是那双眼睛，眼白彻底被污浊的血丝覆盖，瞳孔缩成两个针尖般的猩红小点，里面燃烧着毫无理智、只余疯狂吞噬欲望的火焰！它身上还穿着破烂的睡衣，上面沾满了暗红色的血迹和黑色的雨渍。

它发现了正在爬梯的冷锋和鹰眼！

那双猩红的眼睛瞬间锁定了目标！它发出一声更加狂躁的咆哮，如同野兽般四肢着地，猛地扑向阳台边缘！它根本无视了那几米的高度，张开流淌着腥臭涎水的嘴，露出乌黑尖锐的牙齿，竟然直接朝着下方的冷锋扑跳下来！

速度快得惊人！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风！

“小心上面！”大白牙的意念尖叫几乎刺破冷锋的耳膜！

冷锋心脏骤停！他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在本能的驱使下猛地向侧面一荡！一只手死死抓住冰冷的铁梯横杆，整个身体悬空，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丧尸自上而下的扑击！

“砰！”

那丧尸重重地砸在冷锋下方一米多处的消防铁梯上！巨大的冲击力让整架铁梯都剧烈地晃动起来！锈蚀的金属发出刺耳的呻吟！它的一只爪子死死扣住了梯阶，另一只爪子却因为扑空而胡乱地向上抓挠，乌黑的指甲带着恶风，几乎是擦着冷锋悬空的脚踝划过！

冷锋甚至能闻到它身上那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腐臭味！他头皮发麻，肾上腺素疯狂分泌，另一只手也立刻抓住横杆，拼命向上缩腿！

“嗷！”鹰眼在冷锋上方，被这剧烈的晃动惊得差点掉下去，它死死扒住梯子，对着下方那个近在咫尺的恐怖怪物发出充满威胁的低吼，背上的伤口因为用力而再次崩裂，鲜血直流。

“吼！”那丧尸一击落空，更加狂暴！它抬起头，猩红的眼睛死死盯住近在咫尺的冷锋，张开血盆大口，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粘稠腥臭的涎水如同雨点般滴落！它仅靠一只手固定，身体竟开始疯狂扭动、向上攀爬！那扭曲的力量和速度，远超常人！

冷锋的心沉到了谷底！在这样狭窄垂直的铁梯上被这怪物缠住，他和鹰眼必死无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给老子下去吧！丑八怪！”

一道雪白的影子，带着一股决绝的气势，如同炮弹般从冷锋的口袋里激射而出！目标直指那只丧尸唯一扣住梯阶的爪子！

是大白牙！

它在空中，那小小的身体瞬间亮起一层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晶光！一层极其稀薄、近乎透明的钻石晶体瞬间覆盖了它的脑袋，尤其是它那两颗标志性的、雪白闪亮的大门牙！

“咔嚓——！！！”

一声清脆到令人牙酸的金属断裂声！

大白牙那覆盖着钻石硬化的门牙，如同两柄无坚不摧的微型凿子，精准无比地狠狠凿在了那丧尸扣住铁梯的手指关节处！

污血和破碎的骨头渣子瞬间迸溅！

“吼——！！！”丧尸发出惊天动地的痛苦咆哮！那只支撑着它整个身体重量的爪子，四根手指被大白牙这亡命一击，硬生生从关节处咬断了三根！只剩下大拇指还勉强勾在梯阶的缝隙里！

失去了主要支撑点，丧尸那沉重的、扭曲的身体猛地向下一沉！它仅靠一根大拇指根本挂不住，身体彻底失去平衡！

“噗通！”

伴随着一声沉重的闷响和骨头断裂的“咔嚓”声，那丧尸如同一个沉重的破麻袋，从七八米高的地方直挺挺地摔了下去！重重砸在楼下被黑雨浸透、泥泞不堪的绿化带里！溅起大片黑色的泥浆！

它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脊椎似乎摔断了，身体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只能徒劳地挥舞着断手的胳膊，朝着铁梯的方向发出不甘的咆哮。

“呸！呸呸！臭死了！恶心死了！”大白牙在空中一个灵巧的翻身，稳稳地落在冷锋肩膀上，一边疯狂地吐着口水（意念里也在疯狂吐槽），一边用小爪子使劲蹭着嘴巴，仿佛沾上了什么剧毒物质，红眼睛里全是嫌弃和后怕，“妈的！亏大了！老子的初吻…啊呸！老子的钻石牙居然啃了这种玩意儿！回去必须用八四消毒液漱口！十遍！不，一百遍！”

冷锋看着肩膀上惊魂未定、骂骂咧咧的兔子，又看看楼下那个摔断了脊椎、还在泥泞中咆哮挣扎的丧尸，一股劫后余生的虚脱感混合着对大白牙这“神兵天降”的震撼，让他一时说不出话来。这兔子…平时怂得要死，关键时刻…竟然这么猛？！

“嗷呜！”上方的鹰眼也发出催促的低吼，它也被刚才的变故吓得不轻。

冷锋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快！继续下！”

他不再犹豫，手脚并用，以最快的速度向下攀爬。铁梯冰冷湿滑，每一次移动都带着巨大的风险，但他不敢有丝毫停顿。鹰眼紧随其后，动作虽然笨拙，却异常坚定。大白牙则死死扒住冷锋的肩膀，警惕地扫视着下方和四周。

越往下，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腐臭味和黑雨那刺鼻的化学甜腻味就越发浓烈。楼下绿化带里、单元门口、道路上，已经能看到更多游荡的身影。它们动作僵硬而怪异，皮肤灰败，血管紫黑，猩红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鬼火般闪烁。一些新鲜的尸体倒在泥泞中，被黑雨浸泡着，有的已经被啃噬得面目全非。几辆汽车撞在一起，冒着黑烟，警报声有气无力地鸣叫着，成为这片地狱景象的背景音。

冷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必须尽快落地，然后穿越这片死亡区域，到达相对开阔的小区主干道，才有机会冲出去！

终于，双脚踩到了湿滑冰冷的水泥地面！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遍全身。鹰眼也重重地落在他身边，警惕地竖起耳朵，背上的伤口让它龇着牙，发出低沉的威胁性呜咽。

“嘘！安静！”冷锋一把按住鹰眼的脑袋，将它巨大的身体尽量拉低，自己也迅速蹲下，藏身在一丛被黑雨打得蔫头耷脑的冬青灌木后面。他屏住呼吸，心脏狂跳，小心翼翼地探出头观察。

最近的几只丧尸，就在十几米开外！它们似乎被刚才楼上坠落的巨响和那断脊丧尸的咆哮吸引，正缓慢地、拖着脚步朝绿化带这边挪动过来！空洞猩红的眼睛扫视着，喉咙里发出无意识的“嗬嗬”声。

不能再等了！必须冲！

冷锋的目光迅速锁定了小区主干道的方向。那里相对空旷，障碍物较少。只要能冲到路上，以他和鹰眼的速度（大白牙在口袋里），有很大机会甩开这些行动相对迟缓的丧尸！

“鹰眼！跟紧我！跑！”冷锋低吼一声，猛地从灌木丛后窜出，如同一头矫健的猎豹，朝着主干道的方向发足狂奔！他不再顾忌脚下的泥泞和溅起的黑色雨水，速度提升到极致！

“嗷呜！”鹰眼紧随其后，强忍着背部的疼痛，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它四足狂奔，庞大的身躯撞开挡路的低矮枝叶，紧紧跟在冷锋身侧！

“吱吱！冲啊！为了胡萝卜！”大白牙在口袋里发出亢奋又带着恐惧的意念尖叫，小小的身体随着冷锋的奔跑剧烈颠簸。

他们的突然出现和高速移动，如同投入平静（虽然这平静充满恐怖）水面的一块巨石！

“嗬——！”

“吼——！”

附近的几只丧尸瞬间被惊动！它们那原本空洞茫然的眼睛瞬间锁定了奔跑中的冷锋和鹰眼！一种对鲜活血肉的极度渴望，让它们发出了兴奋而狂暴的咆哮！如同被按下了启动开关，它们那原本迟缓僵硬的动作，骤然变得迅猛起来！它们不再拖沓，而是如同发现了猎物的鬣狗，嘶吼着，张牙舞爪地朝着两人一狗的方向猛扑过来！速度虽然比不上正常人全力奔跑，但也远超冷锋的预期！那扭曲的肢体爆发出非人的力量！

最近的几只，已经近在咫尺！腥臭的恶风扑面而来！

冷锋瞳孔骤缩！他猛地将手中一直紧握的、那把沉重的旧铁锹，如同标枪般狠狠掷向冲在最前面的一只丧尸！

“噗嗤！”

铁锹的尖端带着巨大的惯性，狠狠扎进了那只丧尸的胸膛！巨大的力量带着它向后踉跄了几步，污血喷溅！但它并没有倒下！那足以让普通人瞬间失去行动能力的贯穿伤，对它似乎毫无影响！它只是发出一声更加愤怒的咆哮，双手抓住胸口的铁锹柄，竟然试图将其拔出来！而另外几只丧尸，已经趁机扑到了近前！

乌黑的爪子带着恶风抓向冷锋的脸颊！腥臭的大嘴张开，露出森白的牙齿，咬向鹰眼的脖颈！

完了！

冷锋心头一片冰凉！距离主干道还有几十米！根本来不及了！

就在这生死一瞬——

“嗷——呜——！！！”

一声充满了无尽痛苦、愤怒和某种被逼到绝境爆发出的狂暴兽吼，在冷锋身侧炸响！

是鹰眼！

它没有躲避咬向它脖颈的血口！反而猛地扭过头！那双平日里充满“睿智”光芒、此刻却因疼痛和愤怒而变得赤红的蓝眼睛，死死地、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专注和凶狠，盯住了那只扑向冷锋面门的丧尸！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

冷锋甚至能看到鹰眼因为极度用力而绷紧的脖颈肌肉，看到它瞳孔深处那一点骤然亮起的、如同烧红烙铁般的炽热光芒！

那光芒瞬间凝聚、爆发！

“滋——！！！”

两道刺目的、只有小指粗细、却蕴含着恐怖高温的赤红色光束，如同灼热的激光手术刀，猛地从鹰眼的双瞳之中激射而出！

光束精准无比地命中了那只丧尸抓向冷锋面门的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