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裙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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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夜巡惊魂：大白牙的裙底雷达失效

通道内的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劣质胶水。浓烈的、混合了泔水、焦糊、血腥与排泄物腐败气息的恶臭，无孔不入地渗透进每一寸空间，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腐烂的淤泥。幸存者们像一群被抽掉了脊梁的泥塑，瘫坐在冰冷油腻的地砖上，眼神空洞麻木，只有喉咙里偶尔发出的、被饥饿和恶心折磨的微弱呻吟，证明他们还活着。

王胖子霸占了后厨最“干净”的角落——一个相对干燥、没有明显污物的操作台下方。他肥胖的身躯蜷在那里，像一只占据了腐肉堆的鬣狗，正小口小口地啃着张强等人“进贡”上来的半块发硬面包，浑浊的小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周围，尤其是冷锋所在的方向。他身边堆着几个空瓶子和几块饼干包装纸，那是他们小团体刚刚“分配”的成果。

冷锋靠坐在冰冷的墙壁夹角，后背的伤口在粗糙的墙面上摩擦，带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但他只是微微蹙眉。赵刚坐在他外侧，如同一堵沉默的肉墙，肌肉虬结的手臂搭在膝盖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陈雪和苏婉将依旧在无声抽噎的林薇护在中间，三人依偎着汲取一点可怜的温暖。破旧的背包被冷锋紧紧压在腿下，里面那颗冰冷的晶核，是黑暗中唯一的微光。

大白牙蜷缩在冷锋破烂裤脚的阴影里，像个被踩扁了的毛绒玩具。它那身引以为傲的白毛此刻沾满了污渍，尤其是屁股位置上那个清晰的、带着泥污的鞋底印，如同耻辱的烙印。它的小鼻子一抽一抽，三瓣嘴无声地开合着，意念里持续不断地刷屏着对张强那只臭脚的诅咒，以及对自身“贞操”被玷污的悲愤控诉，偶尔夹杂着对胡萝卜和美女的深切怀念，精神污染程度不亚于通道内的空气。

“吱吱…该死的张强…踩兔爷的屁股…那味道…呕…简直是对兔格的终极侮辱…兔爷我…一定要啃掉他所有鞋带…不！啃掉他所有裤子拉链！让他当众出丑！…好饿…好臭…美女…你在哪里…我需要你的怀抱…净化我受伤的心灵和屁股…”

冷锋自动屏蔽了大白牙聒噪的意念。他缓缓闭上眼，将全部心神沉入体内，尝试着沟通那股刚刚吸收晶核后、如同新芽般萌动的奇异能量。冰冷，却又带着一丝灼热的刺痛感，在意识深处缓缓流转。他尝试着用意念去触碰、去引导它流向背部的伤口。

【警告：宿主生命体征偏低，能量储备不足。精神力引导“源能”效率低下，预计伤口愈合速度：缓慢。建议：补充高能量食物，充分休息。】

方舟冰冷的提示在脑中响起。冷锋心中一沉。晶核的能量确实神奇，能强化身体，甚至激发异能，但并非万能。它更像一种催化剂和增幅器，基础的身体机能和能量储备才是根本。他现在极度虚弱，饥饿和失血像两把钝刀，持续不断地切割着他的生命力。晶核的能量大部分只能用于维持基本的生理运转，修复伤口的效果微乎其微。

他睁开眼，目光扫过通道内如同难民般的幸存者。饥饿像瘟疫一样在无声蔓延。王胖子那边还能偶尔听到细微的咀嚼声，而更多的人，包括他们自己，已经一天多没进过任何食物了。胃袋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拧绞着，发出空洞的哀鸣。干渴更是如同跗骨之蛆，喉咙火烧火燎，每一次吞咽都带来撕裂般的痛楚。陈雪和苏婉的嘴唇已经干裂起皮，林薇更是因为脱水而显得更加萎靡。

“赵老师，”冷锋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水…必须想办法弄点水。”

赵刚闻言，刚毅的脸上也蒙上了一层阴霾。他舔了舔同样干裂的嘴唇，目光投向通往食堂大厅那个被杂物重新堵住的入口，又看向那扇糊满污物的后门，最终无奈地摇摇头：“大厅那边丧尸太多，动静太大。后门外面…太臭了，而且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怪物。现在出去…太危险。”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而且，王胖子那帮人…”

未尽之意，不言而喻。王胖子绝不会坐视他们出去寻找资源，更可能在他们冒险时落井下石，甚至抢夺成果。

“吱吱…水…美女…水…”大白牙的意念也带上了一丝绝望的干渴。

压抑的死寂笼罩着这个小团体。生存的压力如同沉重的磨盘，碾磨着每一丝希望。时间在恶臭和饥饿中缓慢爬行，每一分钟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通道内昏暗的应急灯光，在弥漫的污浊空气中投下扭曲晃动的影子，如同潜伏的鬼魅。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天色似乎彻底暗沉下来。食堂内部的光线变得更加微弱，通道内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远处丧尸无意识的低吼和拖沓的脚步声，在死寂的夜里被无限放大，如同来自地狱的呓语，不断撩拨着幸存者们紧绷到极限的神经。

“这样下去不行。”赵刚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沉甸甸的忧虑，“晚上太危险。外面那些东西…好像更活跃了。而且，我们得有人守夜，万一…”他的目光扫过王胖子那个方向，黑暗中只能看到模糊的肥胖轮廓。

冷锋点了点头。守夜是必须的。不仅要防备外面随时可能破门而入的丧尸，更要防备通道内人心叵测的同类。他强撑着坐直身体，背部的剧痛让他吸了口冷气。“我守第一轮。”他的声音依旧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他需要时间来恢复，哪怕只有一点点精神力，用来维持方舟的警戒扫描也至关重要。

“不行！你伤得这么重！”陈雪立刻反对，声音带着焦急。

“我跟你一起。”赵刚沉声道，语气坚决，“两个人有个照应。”

“我也…”苏婉刚开口，就被冷锋打断。

“你们留下，保护好林薇。”冷锋的目光在黑暗中扫过陈雪和苏婉，最终落在林薇蜷缩的身影上，“保存体力。”他顿了顿，补充道，“鹰眼…在外面。有它在，我能知道外面的动静。”这是实话，也是威慑。他需要让王胖子那些人知道，他并非孤立无援。

听到“鹰眼”这个名字，黑暗中似乎传来几声压抑的抽气声。显然，白天那两道撕裂黑暗、瞬间秒杀变异体的恐怖激光，给所有人都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

最终，陈雪和苏婉没有再坚持，只是担忧地点了点头。林薇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往陈雪怀里缩了缩。

冷锋扶着墙壁，艰难地站起身。每动一下，都牵扯着全身的伤痛。他走到通道入口附近，距离王胖子那伙人稍远、又能同时观察通道入口和后门动静的位置，缓缓坐下。赵刚则选择了靠近通往大厅入口的位置，如同沉默的磐石，手中紧握着那根简陋的长矛。

通道内彻底陷入了黑暗和死寂。只有幸存者们压抑的呼吸声，以及远处丧尸那永不停歇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吼。

守夜开始了。

时间在极致的安静和紧绷中流逝。冷锋背靠着冰冷的墙壁，闭上眼睛，努力排除身体上的剧痛和胃部的灼烧感，将仅存的一点精神力集中起来，一部分维持着与方舟的微弱连接，开启最低限度的环境扫描，一部分则尝试着沟通体内那股新生的“源能”，让它如同涓涓细流般，极其缓慢地滋养着受损的组织。

【环境扫描（低功率）：通道内未发现异常生命活动。通道入口（食堂大厅方向）障碍物稳定，未检测到高强度冲击。后门方向：障碍物稳定，污物层隔绝了大部分气味，外部环境扫描受阻。检测到微弱能量残留（激光灼烧痕迹），无新威胁信号。】

方舟的反馈如同黑暗中的灯塔，带来一丝微弱的安全感。但冷锋不敢有丝毫放松。他的耳朵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捕捉着通道内外的每一丝声响——身边赵刚沉稳的呼吸，远处王胖子那边偶尔传来的翻身和压抑的咳嗽，林薇梦中不安的呓语…以及通道之外，那如同背景噪音般、却蕴含着致命威胁的丧尸嘶吼。

“吱吱…冷锋…好无聊…好黑…好臭…”大白牙的意念又开始了无休止的碎碎念，像只赶不走的苍蝇在脑中嗡嗡作响，“兔爷我…英明神武…玉树临风…居然要窝在这…臭烘烘的墙角…守夜…简直是暴殄天物…美女们…你们在哪里啊…有没有想我…”

冷锋眉头微皱，用意念冷冷呵斥：“闭嘴！警戒！”

“吱…凶什么凶…”大白牙委屈地咕哝了一声，意念暂时消停了片刻。

然而，这份寂静并没有持续多久。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一阵极其轻微、如同砂纸摩擦地面的声音，极其突兀地在冷锋身侧不远处响起！

声音的来源，似乎就在…陈雪和苏婉她们休息的位置附近！

冷锋的神经瞬间绷紧到极致！眼睛猛地睁开！在绝对的黑暗中，他的视觉几乎为零，但听觉和方舟的扫描被提升到极限！

【警告：检测到微弱生命体征靠近！目标：小型啮齿类生物？速度：缓慢。方向：坐标（x，y）…目标区域靠近女性成员位置！】

老鼠？！冷锋心中一凛。在末世，任何活物都可能是威胁！尤其是这种携带病菌、行动诡异的小东西！

“吱吱！有东西！冷锋！在你右边！靠近美女那边了！”大白牙的意念也瞬间紧张起来，带着一丝本能的惊惧，“妈的！是老鼠吗？好大的胆子！敢靠近美女！看兔爷我…”

冷锋没有理会大白牙。他屏住呼吸，身体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右手悄无声息地握紧了腿侧的狗腿刀刀柄！冰冷的触感让他混乱的思绪瞬间凝聚。他不能出声示警，那会惊动所有人，甚至可能引来外面的丧尸！他必须无声地解决这个威胁！

他集中全部精神，用意念锁定方舟扫描反馈的那个微弱目标！黑暗中，他“看”不到，但能“感觉”到！一个带着微弱热源和移动轨迹的点，正贴着冰冷的地面，极其缓慢地、鬼鬼祟祟地朝着陈雪和苏婉休息的角落挪动！

越来越近！

冷锋全身的肌肉绷紧，右手缓缓抬起，狗腿刀在黑暗中蓄势待发！他必须一击必杀！不能让它惊扰甚至伤害到陈雪她们！

就在那微弱的移动轨迹即将进入他感知中最佳攻击范围的瞬间！

异变陡生！

“嗖——！”

一道白色的影子，如同离弦之箭，猛地从冷锋脚边的黑暗里窜了出去！速度快得在冷锋的感知中都留下了一道模糊的残影！

正是大白牙！

这只刚才还在碎碎念抱怨的兔子，此刻仿佛打了鸡血！它那标志性的意念如同炸雷般在冷锋脑中爆开：

“呔！何方妖孽！竟敢夜袭美女！吃兔爷一记正义之牙！保护美女！兔爷我责无旁贷！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