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寻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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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库寻车：大白牙啃断刹车线乌龙

冰冷、浑浊、带着浓重血腥和腐臭味的空气猛地灌入鼻腔，刺激着冷锋几乎麻木的神经。身体在短暂的失重后，狠狠砸落在坚硬粗糙的水泥地上！剧痛从脚踝、膝盖、还有肋下的伤口瞬间炸开，让他眼前一黑，闷哼出声，几乎背过气去！

他死死抱着怀中滚烫如炭的陈雪，两人滚作一团，沾满了操场的尘土和暗红色的血污。陈雪毫无知觉，身体软得像面条，呼吸微弱而灼热。

“噗通！噗通！”

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和痛苦的呻吟。苏婉搀扶着几乎失去意识的赵刚，两人狼狈地摔落在离冷锋不远的地方。赵刚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鲜血再次从嘴角溢出。苏婉则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她的脚踝似乎扭伤了，疼得脸色煞白。

“嗷呜！”

“吱——！！！”

鹰眼叼着湿漉漉、惊魂未定的大白牙，以一个极其不雅的姿势摔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二哈发出一声吃痛的呜咽，叼着兔子的嘴松开，趴在地上大口喘气，眼角焦黑的伤口又开始渗血。大白牙则被摔得七荤八素，滚了几圈才停下，灰头土脸，小眼睛里全是星星，意念里充满了委屈和后怕：“吱…（摔死兔爷了…虫子呢？虫子还在追吗？！）”

冷锋强忍着全身散架般的剧痛，挣扎着坐起，迅速扫视四周。

这里是学校的后操场边缘，他们是从实验楼二楼跳下来的，高度不算致命，但冲击力不小。操场上空旷而狼藉。塑胶跑道开裂翻卷，草坪枯萎发黄，沾满污迹。远处的足球门歪斜着，球网破烂不堪。更远处的主席台和看台，在灰暗的天光下显得死气沉沉。

最令人心悸的，是那些在操场上漫无目的游荡的身影。几十头，或许上百头丧尸！它们散布在操场的各个角落，如同被风吹散的腐烂稻草人。有的在撕扯着早已不成形的尸体残骸，有的在原地无意识地转圈，有的则被冷锋他们落地的动静吸引，正缓缓地、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执着，朝着他们这个方向转过头来！

低沉的、此起彼伏的嘶吼声，如同地狱的挽歌，开始在空旷的操场上回荡、汇聚！

“嗬…嗬嗬…”

“吼…”

最近的几头丧尸，距离他们不过二三十米！已经发现了这群新鲜的“猎物”，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开始加速移动！腐烂的脚掌拖沓在粗糙的水泥地上，发出“沙沙”的摩擦声。

“快起来！丧尸围过来了！”冷锋的声音嘶哑如破锣，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感。他猛地将陈雪抱起，她的身体依旧滚烫得吓人。

苏婉也看到了逼近的丧尸，巨大的恐惧压过了脚踝的剧痛，她尖叫着，用尽力气试图将沉重的赵刚拖起来：“赵老师！快起来！丧尸来了！”

赵刚紧闭着眼，脸上毫无血色，右半边身体如同石头般僵硬，只有左臂还能微微动弹。他艰难地睁开一条缝，浑浊的眼神扫过逼近的尸影，又看了看焦急的苏婉和抱着陈雪的冷锋，嘴角扯出一个极其苦涩的弧度，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走…别管我…带…带她们走…”

“不行！”苏婉哭喊着，死命拽着他的胳膊，“要走一起走！”

“鹰眼！警戒！”冷锋一边抱着陈雪，一边快速扫视周围环境。操场太大，目标太明显，一旦被尸群彻底围住，插翅难飞！必须立刻找到掩体或者交通工具！

他的目光瞬间锁定！就在他们落地点侧后方，大约五十米开外，操场边缘靠近围墙的地方，有一排低矮的、顶部覆盖着太阳能板的建筑——学校的地下停车场入口！入口处巨大的金属卷闸门半开着，里面黑洞洞的，透着一股阴冷的气息。

那里！唯一的生路！如果能冲进去，利用车辆和地形，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去车库！快！”冷锋嘶吼着，率先抱着陈雪，朝着车库入口的方向踉跄奔去！每跑一步，肋下的伤口和摔伤的关节都传来钻心的剧痛，但他咬着牙，速度丝毫不减！怀中的陈雪轻飘飘的，但此刻却像一座燃烧的大山，压在他的臂膀和心头。

“赵老师！”苏婉看着冷锋决绝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几乎无法动弹的赵刚，眼中充满了绝望的泪水。她一咬牙，猛地俯下身，用瘦弱的肩膀死命顶住赵刚的腋下，试图将他沉重的身体扛起来！

“嗬！”一头动作较快的丧尸已经嘶吼着扑到了近前，腐烂的爪子带着腥风抓向苏婉的后背！

“汪！！！”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灰白的身影带着愤怒的咆哮猛扑而至！是鹰眼！虽然激光眼暂时废了，眼角还在淌血，但这忠诚的二哈依旧拥有锋利的爪牙和守护同伴的本能！它用尽最后的力气，狠狠撞在那头丧尸的腰侧！

砰！

丧尸被撞得一个趔趄，抓向苏婉的爪子落空！

“吱！（看兔爷的！）”大白牙也终于从摔懵的状态中清醒过来！虽然依旧怂得要命，意念里全是“好多丧尸好可怕”，但看到鹰眼冲了上去，它似乎也被激发了某种“不能比傻狗怂”的奇怪好胜心（或者纯粹是害怕落单被咬）！它发出一声尖利的意念嘶鸣，四条小短腿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化作一道模糊的白影，瞬间冲到那头被撞歪的丧尸脚下！

然后——它没有攻击！而是猛地张开它那标志性的、闪烁着寒光的大板牙！

咔嚓！

一声清脆的、令人牙酸的断裂声响起！

大白牙的目标，不是丧尸的腿！而是丧尸脚上那只早已破烂不堪、沾满污秽的…运动鞋鞋带！

鞋带应声而断！

正在试图稳住身体平衡的丧尸，脚下一滑，“噗通”一声，以一个极其滑稽的姿势摔了个狗吃屎！脸狠狠砸在粗糙的水泥地上！

“吱！（哼！垃圾！）”大白牙一击得手，立刻解除攻击姿态，怂得飞快，瞬间窜回鹰眼身后，只露出半个脑袋，意念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得意和对自己“神操作”的陶醉。

这兔子的神助攻，再次让紧张的气氛出现一丝诡异的裂痕。

“快！”苏婉趁着这短暂的混乱，终于将赵刚沉重的身体半扛半拖了起来！两人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地追向冷锋。

冷锋已经抱着陈雪冲到了半开的车库卷闸门前！里面一片漆黑，散发着浓烈的机油味、尘土味和淡淡的血腥腐臭味。他毫不犹豫，一头扎了进去！眼睛瞬间适应黑暗，微光视觉开启。

眼前是一条倾斜向下的坡道，连接着巨大的地下空间。坡道两侧停着几辆布满灰尘的汽车，更深处则是一片黑暗，隐约能看到更多车辆的轮廓。

“这边！”冷锋迅速扫视，发现坡道入口内侧，靠近墙壁的地方，有一间小小的值班室。门虚掩着。他抱着陈雪冲过去，一脚踹开值班室的门！

里面空间很小，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文件柜。没有窗户，相对封闭。最重要的是——没有丧尸！

冷锋小心翼翼地将陈雪放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她的体温依旧高得吓人，呼吸急促，嘴唇干裂起皮，情况非常不妙。

“苏婉！赵老师！这边！”冷锋对着门口吼道。

苏婉和赵刚也终于挣扎着冲到了门口。赵刚几乎是被苏婉硬拖进来的，一进值班室，他就再也支撑不住，靠着墙壁滑坐在地，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沫和痛苦的抽气声。右半边身体的麻痹感似乎更严重了，他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

苏婉也瘫倒在地，抱着扭伤的脚踝，疼得直抽冷气，脸上混合着汗水、泪水和污迹。

“嗷呜！吱！”

鹰眼和大白牙也紧跟着冲了进来。鹰眼立刻趴在地上，舌头耷拉着，痛苦地喘息。大白牙则第一时间窜到值班室最里面的角落，背对着众人，全身瑟瑟发抖，意念里全是：“吱…（看不见我…看不见我…丧尸好可怕…）”

冷锋反手关上值班室那扇并不算很结实的木门，用椅子抵住。暂时安全了。但这安全能维持多久？车库外面，尸群的嘶吼声已经清晰可闻，它们显然已经聚集到了入口附近！更别说车库深处，那黑暗里可能隐藏着更多的未知危险。

“水…水…”陈雪无意识地呻吟着，声音如同砂纸摩擦。

冷锋立刻从储物空间里取出最后一瓶纯净水，拧开盖子，小心翼翼地凑到陈雪干裂的唇边，一点点喂她喝下。清凉的水似乎让她稍微好受了一点，紧锁的眉头稍稍舒展，但体温依旧滚烫。

他又看向赵刚。这位体育老师脸色灰败得如同死人，右肩和胸口的伤口深可见骨，边缘泛着不祥的青黑色，麻痹感已经蔓延到了颈部。他呼吸微弱，眼神涣散，显然已经到了极限。

“赵老师…”苏婉看着赵刚的样子，眼泪又涌了出来。

冷锋沉默着，走到赵刚身边蹲下。他撕开赵刚被血浸透的衣服，露出下面狰狞的伤口。伤口周围的肌肉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僵硬感，皮肤下的血管隐隐发黑。他从储物空间里取出最后一点急救喷雾（之前智脑兑换的），对着伤口喷了下去。喷雾接触到伤口，发出轻微的“滋滋”声，冒起一丝白烟，似乎有微弱的止血和消毒效果，但对于那深入骨髓的麻痹毒素，显然杯水车薪。

赵刚的身体微微抽搐了一下，浑浊的眼睛艰难地聚焦在冷锋脸上，嘴唇翕动着，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蚋：“冷…锋…不…不行了…带…带她们…走…车…车库…有车…钥匙…可能在…值班室…找…”

他断断续续地说着，每说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他的目光扫过昏迷的陈雪，又落在哭泣的苏婉身上，最后艰难地抬起还能微微动弹的左手，指了指值班室那个老旧的铁皮文件柜。

冷锋的心沉了下去。赵刚的意思很明白，他不行了，让他们找车钥匙，开车冲出去。这是唯一的生路。

“赵老师！你别说了！你会好的！”苏婉扑过来，抓住赵刚冰冷的手。

赵刚艰难地扯出一个极其微弱的笑容，摇了摇头，目光再次看向冷锋，带着最后的嘱托和恳求。

冷锋用力地点了点头，眼神冰冷而坚定。他站起身，走到那个铁皮文件柜前。柜门没有上锁。他猛地拉开！

里面堆放着一些泛黄的登记簿、几件旧工装、几盒生锈的螺丝钉、还有几串用铁环串在一起的、沾满油污的钥匙！每一串钥匙上都挂着一个小小的车牌号码牌！

找到了！

冷锋眼中爆发出希望的光芒！他迅速抓起那几串钥匙，目光扫过上面的车牌号。他需要一辆足够坚固、能撞开尸群的车！最好是越野车或者SUV！

“苏婉，你守着他们！注意门外动静！”冷锋将其中一串看起来最结实的、挂着“京A·G4508”铁牌的钥匙揣进口袋，将另外几串丢给苏婉，“我去找车！”

“你…小心！”苏婉接过钥匙，看着冷锋伤痕累累的背影，用力点了点头。

冷锋深吸一口气，压下身体的疼痛和精神的疲惫。他拔出插在腰间的、沾满黑血的消防斧，轻轻挪开抵门的椅子，小心翼翼地拉开了值班室的门。

阴冷、带着浓重机油和尘埃味道的空气扑面而来。车库内光线极其昏暗，只有入口处透进一点微光，更深处则是一片吞噬一切的黑暗。巨大的空间里，密密麻麻停放着数十辆落满厚厚灰尘的汽车，如同钢铁的坟墓。空气死寂，只有远处入口处隐约传来的尸群嘶吼，以及…某种极其细微的、如同指甲刮擦金属的“沙沙”声，从黑暗深处传来，令人头皮发麻。

危险！无处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