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轮回海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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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寻...我即‘冰凰’...”

“冰凰……”沈星河低声咀嚼着这两个字，一股寒意从脊椎瞬间直冲头顶。在沙海与星骸遗民遭遇时，他曾从俘虏的口中听闻过关于“冰凰”的零星传说：那是星狩者麾下最为神秘、最为冷酷无情的“清除者”，没有过去，没有情感，宛如一架完美的杀戮机器。专门负责追杀叛逃的星骸遗民，以及……猎杀像他这样的“界外之灵”！难道，凌雪竟真的被改造成了这样的存在？！

镜牢·光铸囚笼

就在沈星河心神剧震之时，死寂的海沟深处，陡然响起一阵极其尖锐、仿佛能直接撕裂灵魂的警报蜂鸣！这声音仿佛无视海水的重重阻隔，径直穿透耳膜，在他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刹那间，轮回海无光海沟的“天空”被骤然点亮！数十艘造型极为流线、仿佛由液态水银凝固而成的星狩者猎杀舰艇，如鬼魅般从巨大的珊瑚礁和兽骨阴影中无声无息地滑出。它们的舰首并非传统的炮口，而是光滑如镜的巨大平面，此刻正精准无比地反射着高悬于星骸界天穹的三轮邪月——血月、苍月、幽月的光芒！

三道不同色泽、蕴含着不同扭曲意志的月光，在舰首镜面的精确聚焦和引导之下，如同拥有生命一般，相互交织、缠绕，瞬息之间，便在海水中编织成一张巨大的光网，将整个往生城废墟严严实实地覆盖——三相月光牢！光网形成的瞬间，沈星河只感觉周围粘稠的记忆星尘仿佛瞬间变成了凝固的水晶，他的行动变得无比迟缓，就连调动星核之力，也变得异常艰难！这不仅是空间的禁锢，更是法则层面的强力压制！

主舰最大的舱门悄然无声地滑开，一道身影缓缓踏出。与其他星狩者那臃肿的流银甲不同，此人的甲胄更为纤薄贴身，线条流畅自然，闪烁着暗金色的神秘光泽。最引人注目的，是其面部——并非普通的镜面，而是一整块深黑色的、仿佛能够吸收一切光线的晶石面罩。

而它（无法分辨性别）手中所持之物，更是让沈星河瞬间血液凝固，瞳孔急剧收缩成针尖！

那是一柄青铜断剑！剑身的断裂痕迹、剑柄的纹路，甚至剑格处那细微的磨损，都与天机阁祖师清虚子刺入初代尸解仙心口的那柄佩剑一模一样！这绝非偶然的巧合，显然是一柄经过精心打造的复制品！冰冷的杀意和古老沧桑的气息，从断剑上源源不断地弥漫开来。

“界外之灵，代号‘归墟’（沈星河），”一个毫无情感起伏的合成音，从黑色面罩之下传出，直接震荡海水，清晰地传入沈星河的脑海，“交出‘源初之钥’（青铜碎片），或者选择成为‘星炬’的下一份燃料。”它手中的复制断剑随意地向前一指，顿时，数十艘猎杀舰艇舰首的“镜面”同时亮起刺目的白光，能量汇聚时发出的嗡鸣声，让整片海沟都为之颤抖，所有炮口（实质是高能光束发生器）精准地锁定了沈星河和他身后的往生城废墟！

紧接着，更让沈星河心脏几乎停止跳动的一幕出现了——在主舰敞开的指挥舱内，一道他刻骨铭心的身影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她同样身着星狩者的流线型战甲，但甲胄呈现出一种冰冷的幽蓝色调。她的面部被一个光滑的、反射着幽月冷光的镜面头盔完全覆盖，让人无法窥见丝毫面容。唯有左肩甲上，一个以精湛工艺蚀刻而成的图腾清晰可见：一只振翅欲飞、姿态优雅却又透着无尽寒意的冰凰！而她的手中，正提着那柄曾伴随凌雪征战四方的霜月龙枪！只是此刻，那曾经冰魄环绕的枪尖，正散发着幽冷的能量光芒，无情地指向海沟下方、身陷光牢的沈星河！

“冰凰……”合成音毫无波澜地发出命令，“执行清除协议，目标：归墟。”

残魂·彼岸传音

“凌雪！是我！沈星河！”沈星河在心中疯狂地呐喊着，胸前的青铜碎片仿佛感应到他那滔天的情绪与迫在眉睫的危机，变得滚烫无比，几乎要深深地烙进他的血肉之中！他试图将神念通过碎片传递出去，竭尽全力呼唤那个被禁锢的灵魂。然而，星狩者的镜面头盔和流银甲似乎蕴含着能够隔绝一切精神波动的强大力场，他的呼唤如同石沉大海，没有激起丝毫回应。

冰凰（凌雪）动了。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没有半分犹豫。镜面头盔折射着幽冷的光芒，霜月龙枪在她手中瞬间化作一道撕裂幽暗海水的致命冰虹！这一枪，比沈星河记忆中的任何一次都要更加迅猛、更加凌厉、更加决绝！枪势所过之处，粘稠的记忆星尘纷纷被冻结、碎裂，形成一条真空通道，更裹挟着轮回海特有的、能够湮灭记忆的诡异力量！

沈星河愤怒地怒吼，拼尽全力催动沙暴星核！海床的赤砂、巨兽的骨渣、破碎的珊瑚，在狂暴的力量作用下，被纷纷卷起，形成一股毁天灭地的浑浊狂潮，向着那道致命的冰虹汹涌迎去！

然而，融合了轮回海本源之力、又经星狩者科技强化的冰凰一击，威力远远超乎想象！那足以绞杀星骸巨兽的沙暴骨潮，在冰虹面前，却如同脆弱的薄纸一般，被轻易地洞穿、撕裂！冰虹去势丝毫不减，带着能够冻结神魂的彻骨寒意，径直刺向沈星河的心口！

噗嗤！

沈星河拼尽全身力气侧身闪躲，冰虹擦着他的肋下呼啸而过！一大片血肉连同破碎的砂甲瞬间被带走，伤口处没有鲜血喷涌而出，反而有粘稠的记忆星尘如疯了一般疯狂倒灌而入！这些星尘如同亿万细小的记忆蠕虫，妄图钻入他的伤口，侵蚀他的骨骼，篡改他的记忆！

剧痛如汹涌潮水般瞬间淹没了他的神经，但沈星河强忍着没有后退分毫！他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在冰虹掠过的瞬间，染血的左手如同铁钳一般，死死地抓住了枪柄末端！掌心尚未愈合的伤口再次崩裂开来，滚烫的金色神血（天墟神血）混合着星骸之力，顺着枪身迅速蔓延！

“看着我！凌雪！你是昆仑的凌雪！不是他们的冰凰！”沈星河声嘶力竭地嘶吼着，掌心星纹以从未有过的亮度闪耀起来，疯狂地共鸣着枪身深处那属于凌雪本源的、被压抑到极致的冰魄之力！这是血脉深处的深情呼唤，是灵魂之间的羁绊牵连，是跨越了浩瀚星海与残酷改造的深层连接！

冰凰前冲的身形，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钳制与灵魂层面的剧烈冲击，出现了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停滞。那光滑的镜面头盔之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剧烈地挣扎、冲撞！镜面内侧，隐约可见冰蓝色的光斑在无序地闪烁、明灭。

就在这千钧一发、稍纵即逝的瞬间！沈星河胸前的青铜碎片，感应到主人濒死的顽强意志、神血的浇灌滋养以及与霜月龙枪的强烈共鸣，终于爆发出穿越此界以来最为璀璨耀眼的光芒！一道极其模糊、仿佛随时都会消散的虚影，强行挣脱碎片的束缚，投射在沈星河与冰凰之间的海水中！

虚影依稀能够分辨出是一位温婉女子的轮廓——正是燃烧最后力量显化而出的晚棠残魂！

“雪丫头……醒来！别被心魔……吞噬！”晚棠的声音不再是往日的温柔，而是带着一种能够穿透灵魂的尖啸，直接在凌雪被封锁的识海最深处轰然炸响！这来自故乡、来自师门、来自最亲近之人的呼唤，如同震天惊雷，又似锋利无比的利剑！

“咔嚓——！”

一声清脆的裂响骤然响起！冰凰（凌雪）那光滑坚固的镜面头盔上，一道刺眼的裂纹，从眉心位置如蛛网般骤然蔓延开来！

轮盘·往生之秘

“检测到高维波动异常，疑似有高维存在介入。”一个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在这片混乱的战场中突兀响起。只见那原本凝固的记忆星尘，此刻竟泛起了奇异的涟漪，一道道神秘的符文在其中若隐若现。这些符文散发着柔和却又不容小觑的光芒，似乎在唤醒着这座海底古城中隐藏已久的秘密。

沈星河心中一凛，他敏锐地感觉到，这场危机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复杂。高维波动的出现，无疑为局势增添了更多的变数。而此刻，他必须在这重重困境中，尽快唤醒凌雪，解开这一系列谜团，找到生机。

在那艘主舰之上，手持青铜断剑的神秘身影似乎也察觉到了这突如其来的高维波动。它微微转头，黑色的晶石面罩下，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迷雾，紧紧锁定着那泛起符文涟漪的记忆星尘。“难道，这就是开启‘往生轮盘’的关键契机？”它低声自语，声音虽小，却透着一种难以掩饰的兴奋与期待。

所谓“往生轮盘”，乃是星骸界流传已久的一个传说。据说，这是一件拥有着扭转乾坤之力的上古神器，隐藏在轮回海的最深处，掌控着生死轮回与时空秩序。然而，数千年来，无数强者探寻其下落，皆无功而返。如今，这高维波动的出现，难道真的预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