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127页 黑水沼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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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霜飞了七天七夜，终于看见十万大山的影子了。

那山高得邪乎，云彩都在半山腰飘着。山脚下密密麻麻全是树，绿得发黑，风一吹\"哗啦啦\"响，跟鬼拍手似的。

她刚落地，就听见\"嗖\"的一声——一支箭钉在脚前，箭杆上缠着张纸条：\"外人止步\"。

凌霜挑了挑眉，抬脚就往里走。刚进林子，又是三支箭飞来，这次直接冲她脑门！

\"叮！\"

冰罩挡住箭矢，凌霜手指一弹，三支箭原路飞回去，钉在射箭人的脚边——是个穿兽皮的小伙子，脸都吓白了。

\"带路。\"凌霜冷着脸说，\"见你们族长。\"

小伙子咽了口唾沫，转身就往山上跑。凌霜不紧不慢跟着，所过之处，树梢上、草丛里不断有人影晃动，但再没人敢放箭。

爬到半山腰，眼前豁然开朗——一片月牙形的湖泊，湖边散落着几十座冰屋，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湖中央有座大冰殿，殿前站着个白胡子老头，正拄着根冰杖等她。

\"寒玉峰的人？\"老头声音沙哑，\"来我月族何事？\"

凌霜没答话，手掌一翻，凝出朵冰莲。莲花瓣儿薄得透明，在掌心滴溜溜转。

老头脸色变了：\"冰魄凝形...你是明辉的徒弟？\"

凌霜点头：\"借玄冰一用。\"

\"放肆！\"老头冰杖一顿，\"玄冰乃我族圣物！\"

凌霜也不恼，从袖子里掏出个小布包。打开一看，是块黑乎乎的咸鱼干。

\"交换。\"她把咸鱼往前一递。

老头气得胡子直抖：\"你、你拿这腌臜物辱我圣...\"

话没说完，湖边突然传来\"扑通\"一声。凌霜转头看去，是个七八岁的小丫头掉水里了，正在扑腾。

老头刚要喊人，凌霜已经一个箭步冲过去，踩着水面就把孩子捞起来了。小丫头冻得直打哆嗦，嘴唇都紫了。

凌霜手掌按在孩子背上，冰气一吐——小丫头\"哇\"地吐出几口水，脸色立刻红润起来。

\"谢谢姐姐...\"小丫头奶声奶气地说，突然看见凌霜的白发，\"呀！你跟冰奴姐姐一样！\"

老头脸色大变：\"闭嘴！\"

凌霜眯起眼：\"冰奴？\"

老头支支吾吾不肯说，倒是小丫头嘴快：\"冰奴姐姐关在寒冰洞！族长爷爷说她偷玄冰...\"

凌霜二话不说就往湖对岸走。老头想拦，被她一个眼神冻在原地。

寒冰洞门口守着俩大汉，看见凌霜要硬闯，抡起冰斧就砍。凌霜一挥手，冰斧\"咔嚓\"碎成渣，俩守卫直接冻成了冰雕。

洞里阴冷刺骨，最里头蜷着个人影。听见动静抬起头——竟是个和凌霜年纪相仿的姑娘，一头白发乱蓬蓬的，手脚都拴着冰链。

\"你是...\"姑娘声音嘶哑。

凌霜没说话，直接劈开冰链，把姑娘扶起来。这一扶不要紧，她心里\"咯噔\"一下——这姑娘体内寒气精纯，分明是正宗的寒玉峰功法！

\"我叫冰璃。\"姑娘虚弱地说，\"是明辉掌门三十年前派来求玄冰的...\"

原来三十年前，明辉算到月族有块万年玄冰，能助寒玉峰突破瓶颈。当时派了最得意的弟子冰璃来求取，谁知一去不回，都以为她死在十万大山了。

\"他们...骗我喝下月泉...\"冰璃苦笑，\"说能增进修为...其实是毒！我功力尽失，被关在这里当制冰工具...\"

凌霜眼神彻底冷了。她脱下外袍给冰璃披上，转身就往外走。

\"等等！\"冰璃拽住她，\"玄冰在祭坛下面...有机关...\"

凌霜拍拍她手：\"看着。\"

回到湖边，族长正带着几十个月族勇士严阵以待。见凌霜出来，老头冰杖一挥：\"结阵！\"

勇士们立刻摆出个奇怪的阵型，每人掌心都凝出冰刃，寒气连成一片，连空气都冻出冰碴子了。

凌霜看都不看，双手一合——

\"轰！\"

比月族强悍十倍的冰气炸开，瞬间破了阵。勇士们东倒西歪，族长一屁股坐地上，胡子都结霜了。

\"你、你要干什么？\"老头哆嗦着问。

凌霜径直走向湖心祭坛，一掌拍碎祭台。底下果然有块三尺见方的玄冰，蓝莹莹的像块大宝石。

\"借用。\"她抱起玄冰，想了想又补了句，\"会还。\"

族长还想阻拦，冰璃扶着洞壁走出来：\"族长...寒玉峰从未负过月族...\"

老头看见冰璃，脸色\"唰\"地变了：\"你、你怎么...\"

\"三十年了。\"冰璃惨笑，\"我替月族制了三十年冰，够还债了吧？\"

凌霜一手抱玄冰，一手扶着冰璃，大步往外走。月族人都低着头让路，连族长都没敢再吱声。

走到山脚下，冰璃突然腿一软。凌霜赶紧扶住她，发现她体内寒气乱窜，经脉都快冻裂了——是月泉的毒发作！

\"坚持住。\"凌霜把玄冰贴在她背上，\"引气归元。\"

冰璃咬牙运功，玄冰的寒气源源不断涌入体内，居然把月泉的毒一点点逼出来了！白发渐渐有了光泽，脸色也红润起来。

三天后，冰璃彻底恢复。她伸了个懒腰，骨头\"嘎巴\"直响：\"憋屈了三十年...总算活过来了！\"

凌霜正在烤鱼——是从山涧里现抓的，用炎狱山主给的火葫芦点着的火。冰璃凑过来闻了闻：\"香！\"突然看见凌霜袖口露出的咸鱼，\"这什么？\"

\"特产。\"凌霜分她半条。

冰璃咬了一口，眼睛都亮了：\"好吃！哪买的？\"

\"徒弟给的。\"

\"徒弟？\"冰璃瞪大眼，\"你都有徒弟了？快跟我说说这些年的事！\"

凌霜难得话多，把死寂荒原、黑水沼泽的事都说了。冰璃听得直拍大腿：\"好家伙！你这哪是扶贫，是开宗立派啊！\"

正说着，天边飞来道传讯符。凌霜接住一听，是炎狱山主的大嗓门：\"死冰块！小铃铛和阿雪打起来了！速归！\"

凌霜和冰璃对视一眼，同时踏剑而起。飞出去老远，冰璃突然问：\"那玄冰...真还回去？\"

\"嗯。\"凌霜点头，\"改良过的。\"

冰璃这才注意到，玄冰里多了几道金线——是凌霜用自身功力改造过的，能解月泉的毒！

\"高啊！\"冰璃竖起大拇指，\"这下月族得把你供起来！\"

凌霜嘴角微扬。脚下，十万大山渐渐远去。前方，新的星火正等着她去点亮。